灰金色的能量风暴在四人之间疯狂流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
帛娅的六翼完全展开,光与暗的力量如潮水般冲刷着每个人的灵魂。
她看到了他们的记忆。
———
吴世勋的童年,冰冷的神殿深处。
银发男孩蜷缩在石室角落,后颈的印记被教会长老用银针一次次刺入,鲜血顺着苍白的脊背流下。
路人甲“不许哭,你不需要感情。”
路人甲“你是承载神明的器皿,是教会最完美的神子。”
男孩咬破嘴唇,将呜咽咽回喉咙。
只有夜深人静时,他会偷偷爬上神殿屋顶,望着星空幻想——如果自己不是“神之子”,会不会有人为他擦去眼泪?
———
朴灿烈的实验室,泛黄的家族手札。
少年医师推了推眼镜,指尖颤抖地抚过古籍上“守望者”三个字。
朴灿烈“朴氏一族,世代守望光暗平衡。”
朴灿烈“若遇光暗同体者,当记录其生死,不得干预。”
镜片后的眼睛泛起波澜。他想起贫民窟里那个为救孩童不惜暴露印记的少女,想起她倔强的灰金色眼眸。
朴灿烈“如果守望意味着眼睁睁看她死去……”
钢笔狠狠划破纸页。
———
边伯贤的永恒黑夜,暗影城堡的尖塔。
堕天使站在窗前,血月映照着他手中破碎的银币。三千年来,同样的场景重复了七十二次——
帛娅在火刑台上燃烧。
吴世勋抱着她的尸体恸哭。
朴灿烈沉默地记录下一切。
而他只能站在阴影里,看着轮回重演,看着自己又一次……
来不及。
———
帛娅“够了!”
帛娅在记忆洪流中嘶喊,六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茧轰然炸裂,四人同时被气浪掀飞!
吴世勋重重摔在地上,银发沾满尘土。他茫然地睁开眼,瞳孔中的银灰色褪成孩童般的空白。
吴世勋“你们……是谁?”
边伯贤单膝跪地,红眸黯淡如将熄的炭火。原本凝实的身体此刻近乎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朴灿烈撑着断杖试图起身,却咳出一口鲜血。
镜片早已粉碎,而更触目惊心的是——他一头黑发竟在瞬息间化为雪白。
朴灿烈“成功了……”
他沙哑地笑了,
朴灿烈“我们成功了……”
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
地平线上,教会的钢铁洪流正朝废墟奔袭而来——失去神明的大祭司疯了,他要所有人为之陪葬!
帛娅擦去嘴角的血迹,六翼再次展开。
帛娅“你们先走。”
她对唯一还能行动的朴灿烈说,
帛娅“穿过西边的峡谷,你们先离开这里。”
朴灿烈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朴灿烈“你又要独自断后?!”
帛娅“这次不一样。”
她回头看了眼茫然无措的吴世勋和虚弱的边伯贤,轻笑,
帛娅“这次,我有必须回来的理由。”
圣枪的寒光已至眼前。
帛娅纵身跃向敌军,光翼如利刃劈开钢铁洪流。她听见朴灿烈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呼喊,听见厄毗尖锐的嘶鸣,甚至听见边伯贤用最后的力量诅咒她的名字——
然后是世界贯穿胸膛的剧痛。
圣枪从背后刺入,带着她的血从心口穿出。
坠落时,她看见吴世勋突然挣脱朴灿烈的手,空白一片的眼中涌出泪水,随即是无尽的空洞。
吴世勋“帛……娅?”
悬崖的罡风吞没了她的身影,最后的意识里,灰金色的印记突然变得滚烫——
有人在时空尽头呼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