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里,沐一白在睡梦中紧锁眉头,表情扭曲,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断断续续地骂
“这算什么事儿…老祖宗们,你们干的好事…凭什么让我遭这罪…”
梦里,他置身于一个荒诞的法庭
四周的人都面目模糊,却对着他指指点点,嘴里念叨着祖宗犯下的罪行,法官的锤子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众人对他的谴责声,沐一白声嘶力竭地辩解,可却根本无人理会
他愤怒地看向那些模糊的身影,大喊
“你们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就因为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把我当成罪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嘲笑声
他气得浑身发抖,却怎么也无法改变这荒谬的局面,只能继续在梦中咒骂着,宣泄着满心的愤懑
…
窗外,夜幕如墨,一个白发灰眸的身影静静伫立,宛如一尊雕塑
沐浱潇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拘留室里熟睡的沐一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哼一声
他抬手轻轻一挥,也不知做了什么,窗上那坚固的铁栏竟如脆弱的枯枝般,轻而易举地被折断,纷纷掉落
随后,沐浱潇身形一闪,进入了拘留室
他脚步轻盈地走到沐一白床边,缓缓蹲下身子,近距离凝视着沐一白的睡颜
片刻后,沐浱潇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嘁,还没诗白十万分之一好看…”
话语中满是对沐一白容貌的嫌弃
沐浱潇,身为[瞬念谛则]沐诗白手下的一名神使,今年看似不过二十七岁,可算上这一百八十四年,他已在世间活了211年之久
想当年,他先是听从沐诗白的指令,去协助沐月白寻到[瞬念谛则],并凭借自身强大实力手撕“神明”
而如今,他又莫名其妙地被沐诗白命来暗中保护这个叫沐一白的家伙
沐浱潇满心无奈与愤懑,在心底呐喊
我只是想好好陪着我的沐诗白啊!!
毕竟,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沐诗白对他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
沐浱潇也是沐家人,只不过当年他正好赶上沐家第一次灭门之祸,那场大火不仅烧毁了沐家诸多珍贵之物,就连记录他信息的族谱也未能幸免,从此,他便成了族谱上缺失的一页,鲜有人知晓他与沐家的渊源
其实平心而论,沐一白的长相,放在人群中那绝对是能打的一批
他那如雪般的白发,在昏暗的拘留室里竟也泛着丝丝柔和的光晕,仿佛被月光眷顾,殷红的双眸,哪怕紧闭着,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下,也隐隐透着一股神秘与魅惑,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嘴唇,组合在一起,五官堪称精致
面部轮廓既有着男性的硬朗,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柔和,若是醒着,那独特的纯黑与纯白十字架瞳孔,定会为他的容貌再添几分惊艳
然而,这一切在沐浱潇眼中,却全然不值一提
沐浱潇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容得下沐诗白一人
在他心中,沐诗白的美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沐诗白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魅力,如同黑洞一般,深深吸引着沐浱潇,让他的目光无法再移向他人
所以,即便沐一白有着出众的容貌,在沐浱潇看来,也不过是凡俗之姿,根本无法与他心中的沐诗白相提并论,就如萤虫之光,难与皓月争辉
但不屑归不屑,沐诗白交给他的任务,沐浱潇可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微微仰头,望着拘留室那斑驳的天花板,轻叹口气,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沐浱潇手臂轻抖,袖口悄然滑出一颗药丸
药丸散发着幽微的光芒,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好似一颗迷你的夜明珠
沐浱潇盯着药丸,眼神复杂,随后竟带着些发狠的劲儿,伸手捏住沐一白的下巴,将药丸硬生生塞进他嘴里
“让你骂诗白让你骂诗白……”
对沐浱潇来说,沐一白梦中的咒骂,就是对沐诗白莫大的亵渎
待药丸塞进后,他看着沐一白依旧无意识的睡脸,气鼓鼓地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似乎刚刚那一番动作,弄脏了他的手一般
…
次日,晨曦艰难地穿过拘留室那狭小且布满灰尘的窗户,稀稀拉拉地洒在沐一白身上
沐一白悠悠转醒,刚一睁眼,便感觉脑袋像是被无数钢针猛刺,又似被重锤狠狠敲击,头痛欲裂
“什么情况…”
他双手抱住脑袋,脑海里一片混沌,各种杂乱的思绪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我在哪…”
沐一白眯着眼睛,努力适应着这微弱的光线,环顾四周陌生又冰冷的环境,满心的迷茫
墙壁上那一片片水渍,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阴森,铁制的栅栏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身处这样的地方
“我是谁…”
这个问题一冒出来,他更是慌了神
记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四处散落,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一道刺眼的光猛地射进拘留室
那名警察刚迈进一只脚,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沐一白坐在床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手中一把利刃正顺滑地转动,反射出森冷的光
他脸上挂着诡异又略显癫狂的笑,仿佛换了一个人
原本独特的双眸,此时眼里的两个十字架竟都已变成纯黑色,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看上去格外惊悚
“警官大人,想我了吗?”
沐一白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与戏谑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欺身到警察面前,手中的刀“唰”地一下就架在了警察的脖子上
那警察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连呼救声都还未出口
一道寒光闪过,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警察的人头瞬间落地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及四周的墙面
沐一白身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件披风,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
那披风随风鼓动,像一头黑色巨兽,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所以,直到最后,这名警察到死都没能认出眼前这个疯狂的人,竟然就是昨晚还在喊冤的沐一白
沐一白披着披风,身姿在走廊里穿梭,脚步从容,身后那刺耳的警报声滴滴作响,像是为他奏响的诡异乐章,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步伐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呵,真是可笑”
“本体”
“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每说一句,语气便加重一分,眼中的黑色愈发浓郁
“明明杀人的不是你,他们凭什么干干净净一身白,而你只能受了委屈还干等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当『沐一白』走出建筑,外面早已被警察围得水泄不通
阳光刺眼,洒在众人身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肃杀
警察们严阵以待,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这个诡异的身影
『沐一白』却丝毫不惧,他只是微微抬手,掌心朝向那刺眼的阳光,五指缓缓收拢,像是要握住那炽热的光线
随后,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虽不大,却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震荡
“好 戏 开 场”
……
……








透剧是永远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