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坐在妆奁前,指尖反复抚过草编香囊上参差不齐的针脚。窗外的雨丝斜斜掠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敲出细密的水花,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三日前街角的场景:原主一袭素衣,发间只别着一支简单的木簪,正将刚买的热腾腾的馒头,轻轻放进那个小乞丐冻得通红皲裂的手中。寒风卷着细雪,原主却毫不在意,甚至还解下身上披风,温柔地裹住小乞丐身后那个更小的孩子。
“原主还真是个好性格。”白芷对着铜镜轻声呢喃,镜中映出她鬓边皇上赏赐的夜明珠,冷冽的光芒与回忆里原主温暖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金銮殿上的荣耀与嘉奖,小侯爷凝重的叮嘱,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穿越而来接手的,不仅是这具身体,更是原主用无数善意编织的复杂因果。
窗外的雨势骤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白芷握着香囊的手微微收紧,藏在夹层的半枚铜片硌得掌心生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属于她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深夜的佛堂里,原主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虔诚祈祷,希望能为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求来太平;书院的角落,原主悄悄将一袋碎银放在寒门学子的书案上,转身时裙摆扫过盛开的蔷薇;还有原主临终前,颤抖着双手攥着的家书,字迹被泪水晕染,模糊了未写完的牵挂。
可命运的轨迹偏在最温柔处断裂。白芷望着铜镜里与原主别无二致的面容,喉间泛起苦涩。金銮殿上的嘉奖、皇上恩赐的宝物,都像是对原主悲剧的无声嘲讽。若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此刻站在这里触摸这些荣耀的,本该是那个眼里盛满星辰、心中装满善意的姑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凤纹玉佩的棱角,她忽然明白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只能自己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