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血腥味漫进窗户时，江时雨正在解剖室擦枪。
金属部件在棉布下泛着冷光，她垂眸看着枪管倒影里的自己：眼尾红痣被雾气洇湿，像滴永远擦不干的血。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金属门被哐当推开。
"江顾问！玲珑公寓..."
实习警员的声音戛然而止。
年轻男孩涨红脸盯着她卷到肘部的衬衫袖口——三道暗红疤痕盘踞在小臂内侧，如同扭曲的毒蛇。
她慢条斯理放下衣袖，银质警徽项链滑出领口："说重点。"
"杜队让您去整形医院现场。"
男孩喉结滚动，"死者是梁毅，氰化物中毒。"
解剖刀划开皮肉的瞬间，监控室里的沈翊笔尖突然顿住。
隔着单向玻璃，他看见新来的女顾问正在触碰尸体下颌。
她戴双层乳胶手套的动作很特别，先紧贴皮肤那层，再套宽松的外层，像给伤口裹上保鲜膜。
"创面呈现樱红色，角膜出现明显云雾状。"
江时雨的声音混着器械碰撞声，"建议检测胃部是否有苦杏仁残留。"
解剖灯将她侧脸镀上金边，睫毛在颧骨投下细密阴影，沈翊无意识地在画像边缘描出相似的弧度。
"装模作样。"
杜城把现场照片摔在操作台。
三天前局长宣布要安插心理专家时，他就该猜到是这个空降兵——结案率百分之百的天才侧写师，履历漂亮得像是AI生成的完美人偶。
江时雨忽然转头看向镜面。
隔着防菌面具，沈翊确信她看不见自己，可那道目光精准刺入瞳孔。
她举起解剖刀，刀尖悬在尸体左胸上方三厘米："这里，有被反复擦拭的痕迹。"
监控视频在第47秒出现断层。
江时雨将鼻尖贴近屏幕，呼吸在液晶屏上晕开薄雾。
梁毅办公室的监控每隔47秒就会丢失半帧画面，像被剪刀裁开的电影胶片。
"像是某种强迫症。"
她食指划过时间轴，"凶手修改监控时，必须保持每个间隔绝对均等。"
沈翊的素描本传来沙沙声，铅笔在拟音词栏写下"机械齿轮"。
杜城冷笑："心理侧写师就靠猜？"
"杜队不妨查查梁毅的海外账户。"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物证袋，里面装着枚沾血的蓝宝石袖扣，"上个月有三笔来自圣彼得堡的汇款，收款人叫安娜·伊万诺娃——2016年东欧整容事故的幸存者。"
解剖室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蒋峰抱着证物箱僵在门口，褐色液体正顺着箱角滴落。
江时雨皱眉看向他胸前浸湿的警徽："证物保管条例第三章第七条..."
"是姜茶！"
男孩耳尖通红，"李局说您低血糖..."
他的声音在看到她腕间疤痕时骤然消音。
那些伤痕在冷白皮肤上格外刺目，像被揉碎的玫瑰茎刺。
更衣室的镜子裂成蛛网。
江时雨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镜面，呼吸在裂纹间结成白霜。
梁毅指甲缝里的红色甲油正在她视网膜上燃烧——和十七岁那个雨夜的色彩一模一样。
金属门吱呀作响，蒋峰举着医药包探头："那个...伤口要消毒吗？"
他指着她不知何时攥紧的左手，鲜血正从指缝渗出。
她猛地转身，医用剪刀抵住他咽喉："谁让你进来的？"
"您刚才扯断了项链。"
男孩举起掌心，银链缠绕的警徽沾着血迹，"雷队的遗物，不能弄丢。"
他的眼睛像某种大型犬类，湿漉漉的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窗外惊雷炸响，江时雨突然剧烈颤抖。
蒋峰下意识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却在触及疤痕时被她过肩摔按在地上。
警报器红光中，他看见她瞳孔缩成针尖："别碰我。"
凌晨三点的证物室，江时雨对着紫外线灯举起死者手机。
相册最近删除区有张诡异自拍：梁毅闭目躺在办公椅上，拍摄角度精确卡在天花板夹角67度。
她将照片放大十倍，终于在吊灯反光里捕捉到半枚指纹——属于某个对空间比例极度敏感的人。
打印机突然启动，吐出沈翊刚完成的画像。
画中女人眉眼凌厉，鼻梁处有道细小凹陷。
江时雨用红笔在旁标注："接受过三次鼻部修复，惯用左手，职业需要精密测量..."
她的笔尖突然顿住。
画像瞳孔深处隐约有团黑影，像蜷缩的婴儿。
——卡卡卡卡卡卡——
作者可能会加入我自己写的原创内容，希望不要太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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