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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镜像伤痕与暗涌的心潮

综影视:千千世界

坡子街派出所的日子,在忙碌与喧嚣中流淌。

齐翔宇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试图将那些因林晚而起的“失控感”强行压回理性的框架内。

然而,命运似乎存心要搅动这潭已然不平静的湖水,送来了一个案件,如同一面残酷的镜子,映照出林晚尘封的过往,也撕开了她看似“沙雕”的表象下,深埋的自卑与旧伤。

报警人是本市一所重点高中的教导主任,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痛心:“警察同志,我们学校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校园霸凌事件!一个高三的女学生,叫苏小雯,被同班几个女生长期欺凌,昨天…昨天她们竟然把她反锁在器材室里,泼了冷水…还拍了视频威胁!现在孩子情绪崩溃,把自己关在家里,拒绝见任何人!”

齐翔宇、张鹏和林晚立刻赶到苏小雯家。

开门的是小雯的母亲,双眼红肿,形容憔悴,看到警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警察同志,求求你们帮帮小雯!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很开朗,成绩也好…都是那群天杀的…”

母亲泣不成声。

在母亲的引导下,林晚独自进入了小雯的房间。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

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床角,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空洞、充满恐惧的眼睛。

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课本、奖状,还有一张被踩得面目全非的、小雯获得全市作文比赛一等奖的照片。

林晚的视角:

眼前的景象,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咔哒”一声,狠狠捅开了她记忆深处最不愿触碰的锁。

那被撕碎的奖状,那被踩踏的荣誉,那双盛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太熟悉了!

一瞬间,她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高中时那个同样蜷缩在角落、同样被嫉妒的恶意包围、同样被撕碎情书和自尊的自己!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没有像安抚小雨那样拿出画笔,而是轻轻走到床边,在距离小雯不远的地板上,慢慢地、也蜷缩着坐了下来,将自己放到了和小雯同样的高度。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

过了很久,久到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林晚才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问小雯,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过去的自己说话:

“她们…是不是说你太爱出风头?说你假装努力?说你不合群?”

“她们…是不是抢走你最喜欢的东西,然后当着你的面毁掉?”

“她们…是不是嘲笑你的长相?说你…胖?说你丑?说你穿什么都难看?”

“她们…是不是…把你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秘密,当成笑话讲给所有人听?”

林晚每问一句,被子里的小雯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

当林晚说到“嘲笑长相”、“说你胖”、“说你丑”时,被子里终于传出了压抑不住的、如同小兽受伤般的呜咽声。

林晚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太懂了!

这种被恶意聚焦、被流言蜚语凌迟、被当众扒光自尊的痛苦!

她挪近一点,依旧没有掀开被子,只是将手轻轻搭在被子上隆起的位置,隔着厚厚的棉絮传递着微弱的暖意和坚定的支持。

“小雯,”林晚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共情力量,沙哑而清晰,“我知道。我都知道。那种感觉,像掉进了冰冷的深海里,四周都是黑的,没人能听见你喊救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不值得被喜欢,甚至不值得活着…对不对?”

被子里的小雯猛地掀开了被子,露出一张苍白、泪痕交错、写满震惊的脸。

她看着林晚,仿佛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如此精准地描绘出她地狱般的感受。

“因为…我也经历过。”

林晚看着她,毫不回避,眼中也含着泪光,嘴角却努力向上弯起一个苦涩又坚韧的弧度。

“我也曾经因为学习好,因为…因为那时候有点胖,因为性格有点内向,被一群所谓的‘朋友’孤立、嘲笑、欺负。她们撕掉我的笔记本,在我的课桌里放垃圾,给我起难听的外号…甚至…甚至把我鼓起勇气写给喜欢的人的情书,当众念出来,让全校都嘲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晚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那份平静下汹涌的痛苦和屈辱,却让蜷缩在床上的小雯感同身受,眼泪汹涌而出。

“那段时间,我也觉得天都塌了。”

“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够瘦,不够漂亮,为什么那么笨要去喜欢别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人践踏…”

林晚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坚定,“但是小雯,你看,我活下来了。”

“我没有被她们打倒。”

“我拼命学习,我努力改变自己,我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站在你面前,成为一个…嗯,虽然工作不太稳定,但至少在做着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的人。”

她伸出手,轻轻擦去小雯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

“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她们的目的就是想摧毁我们,让我们觉得自己一文不值,让我们永远活在她们的阴影里。”

“小雯,我们不能让她们得逞!”

“你很好!你的作文写得那么好,你那么努力,你值得拥有美好的未来!”

“那些垃圾,她们不配定义你的人生!”

林晚的话语,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带着强大的力量,穿透了苏小雯绝望的壁垒。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眶泛红、却目光坚定、带着和自己同样伤痕的警察姐姐(在她心里,林晚就是警察),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理解和被支撑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猛地扑进林晚怀里,失声痛哭,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恐惧和屈辱都哭出来。

这一次的哭泣,不再是绝望的宣泄,而是带着一丝释放和希望的呜咽。

齐翔宇和张鹏站在房间外,隔着门板,隐约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和林晚最后那段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的剖白。

齐翔宇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袋里,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听到过林晚的过去,那些被轻描淡写带过的“有点胖”、“被嘲笑”、“情书被当众念出”的只言片语,此刻被还原成血淋淋的画面,重重地撞击在他的心上。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用“沙雕”武装自己,为什么她对感情如此迟钝和退缩,那份深埋在笑容下的自卑和伤痕,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心疼、愤怒(对那些霸凌者)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感,在他胸腔里翻腾。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了她的“木头”,那不是迟钝,是伤痕累累后的自我防御。

案件在齐翔宇雷霆般的行动下迅速告破。

他亲自带队,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了涉案的几名女生,调取证据(包括那段恶劣的视频),传唤家长,施加强大压力。

在铁证面前,霸凌者们低下了头。

后续的法律程序和心理干预也在跟进。

小雯在林晚持续的陪伴和专业心理疏导下,情绪逐渐稳定,脸上也重新出现了久违的、虽然还很的光彩。

庆功与失控的倾诉——酒精撬开的心门

案件圆满解决,所里难得地弥漫着一股轻松的气氛。

张鹏大手一挥:“走!今天案子办得痛快,我请客!楼下烧烤摊走起!给小林顾问庆功,也给大家压压惊!”

烧烤摊烟火缭绕,人声鼎沸。

同事们围坐在一起,烤串、啤酒、欢声笑语。

林晚作为这次案件心理干预的“功臣”,自然成了众人敬酒的对象。

她本就不太能喝酒,加上小雯的案子勾起了太多沉重的回忆,心中郁结难消。

几杯冰凉的啤酒下肚,酒精迅速冲垮了她平日里精心构筑的防线。

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开始迷离。

齐翔宇坐在她斜对面,一直留意着她的状态。

看她来者不拒地灌酒,眉头越皱越紧。

他想阻止,但碍于场合和身份,又不好直接说什么。

只能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眼神里的清明一点点被醉意取代。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

林晚似乎彻底放开了,她不再参与同事们的笑闹,反而托着腮,眼神迷离地、直勾勾地盯着斜对面的齐翔宇看。

她的目光不再闪躲,带着酒精赋予的、毫不掩饰的直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齐翔宇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又开始发烫。

他刚想移开目光,林晚却突然开口了,声音不大,带着浓重的酒意和山东腔,在一片嘈杂中却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

“齐警官…你…你知道不?”

她打了个酒嗝,眼神依旧黏在他脸上,“你…你长得…真好看…”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和口哨声。

“哎哟!小林顾问酒后吐真言啊!”

“齐队,听见没?颜值担当实锤了!”

“小林有眼光!哈哈哈!”

齐翔宇的脸瞬间红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强作镇定,端起杯子掩饰:“她喝多了。”

然而,林晚似乎根本没听到周围的起哄,她的目光依旧锁着齐翔宇,酒精放大了她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那些因小雯案件而翻涌上来的、关于自身过往的痛苦和自卑,以及对眼前这个人隐秘的、不敢言说的情愫,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可是…可是好看有什么用?”

林晚的声音陡然带上了浓重的哭腔,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她,瞬间被巨大的悲伤淹没。

“我…我以前…也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看他好看…看他打球帅…就傻乎乎地…写了情书…”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仿佛要将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屈辱一股脑倾泻出来:

“结果呢?…被她们…当众念出来…全校都知道了…她们笑我…说我是‘坦克’…说我是‘男人婆’…说我不照照镜子…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呜…”

她哭得像个孩子,肩膀剧烈地颤抖,“从那天起…我就知道…长得不好看…胖…就不配喜欢别人…就不配被人喜欢…再好看的人…也不会喜欢我的…都是假的…”

烧烤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刚才还起哄的同事们全都噤了声,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心疼。

谁都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哈、阳光开朗的林晚,心底竟然藏着这样一段鲜血淋漓的过往。

齐翔宇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揪住,又酸又疼,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眼前哭得撕心裂肺、将最深伤口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林晚,听着她字字泣血的控诉,终于彻底明白了她所有的退缩、所有的“木头”、所有的不敢置信从何而来。

那不是迟钝,那是被最恶毒的利刃反复切割后留下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自卑!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场合、什么避嫌、什么理性!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

他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绕过桌子,大步走到林晚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用一种不容抗拒却又无比温柔的力道,将哭得浑身颤抖、几乎要滑到地上的林晚,小心翼翼地、稳稳地扶了起来。

“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齐翔宇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一手稳稳地揽住林晚的肩膀(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冰凉),另一只手拿起她放在椅背上的帆布包。

林晚醉得厉害,意识模糊,只感觉一个坚实温暖的支撑将自己包裹住,驱散了一些寒意和恐惧。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本能地往那个温暖的来源靠去,将满是泪痕的脸埋进了齐翔宇的肩窝,含糊不清地呜咽着:“…都是假的…没人会喜欢我的…”

齐翔宇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是更深的、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收紧了揽住她的手臂,将她更稳固地护在身侧,仿佛要为她挡住全世界的风雨和恶意。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这个脆弱得如同琉璃般的女孩,看着她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听着她绝望的呢喃,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滚烫温度的念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心上:

他要告诉她。

用最坚定的方式,打破她所有的恐惧和谎言。

他齐翔宇,喜欢她林晚。

这份喜欢,与外貌无关,与过去无关。

只因为她是她。

独一无二的她。

这份喜欢,千真万确,不容置疑!

夜风微凉,吹拂着坡子街喧嚣的霓虹。

齐翔宇半扶半抱着醉倒哭泣的林晚,在同事们复杂而理解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烧烤摊的烟火气,走向未知却已心意坚定的未来。

他怀中女孩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肩章,也彻底融化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的坚冰。

——卡卡卡卡卡卡——

作者下一章是番外,关于林晚的视角的,喜欢小乔警官,但是不敢表白,不敢承认

作者准备换一个写,不准备写《逆爱》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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