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淅淅沥沥,模糊掉了路人的身影,也可能是到了饭时,踩水洼声也渐渐少了。林厌趴在床上一枚一枚数着钱袋子里的铜钱,剩不多了。
简陋的小客栈被风刮像要倒了,屋檐拦不住雨,直往屋里来。林厌不得已起身关窗,突然一个黑影从屋外闪过,林厌觉得不对,开窗探出头瞧,也没有发现什么,难道看错了……
想起今天下午街上到处是查身份的官兵,他也猜是宫里的通商没有谈拢,虽然自己没有身份,也不至于被盯上吧。林厌摇摇头,没有继续想,又关上窗,躺回床上了。
“这怎么连张被子也没有?”林厌翻身把自己外衣脱下来,“咚——”泥哨从衣裳滚出来,掉在地上。林厌差点忘了这玩意儿,伸手捡起来,拍掉上面的小灰尘。
说真的他确实没细仔看过这个泥哨,确实比自己包房那个作工更精细,上了色的小鸟更生动。所以部里有过中原人,还住过在他的包房,但在林厌记忆中部里没有中原人来的,除了战俘,还有那个女人……一个剌客可以住包房吗?
林厌想着想着也困了,捏外衣的边角随便一盖就睡了,毕竟明天有可能更难活呢。
林厌身体轻飘飘,脚步踩的不稳不健。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包房,但房中的布置不一样,一大片红,像血一样。林厌昏昏的,分不清这是不是梦了。他转身又看到那个女人,脸还是白的,但嘴角带着笑,她躺在床上抱着一个……林厌看不清,他慢慢走近女人,是一个孩子!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红被褥的小不点还在睡着,女人轻轻拿指尖摸了摸孩子嘴唇,接着是脸蛋,很是宝贝。“我的阿呐,娘亲给你准备礼物了,看!”女人从身后拿了一个东西,放在孩子身上。
林厌的脑袋瞬间炸开,“啊——”,窗被风吹开了,大颗大颗雨点又砸在地板上,还是半夜。“阿呐……阿呐,为什么她叫那孩子阿呐,为什么!还有泥哨……,泥哨是她的!”林厌自言自语,疯狂的抓着自己头发,那女人是回赫?不可能不可能,斡朗从来没和自己提过,连阿玛也没有,她怎么可能是呢?
“只是梦,只是梦。”林厌开始安慰自己,他的回赫从始至终是一个阿谀奉承,被他厌恶的人,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这样。林厌长叹一口气,但长夜漫漫,今晚是无心睡眠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才停,点点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床边。林厌挂着一脸疲惫,就这样坐了一晚。街上喊卖声和林厌肚饿声同时响起,他才从乱七八糟中抽离出来,人总不能不吃饭。
林厌端着一碟包子坐在路边就吃了起来,“诶,你们听说没有今年的夏苗要开始了!”“还真听说,今年那么早?”“你是不知道,今年说是夏苗,其实是给宫里的瑾公主找驸马呢。”宫里……林厌在旁偷听着,以为只是什么俗事,没想到是皇家的。
“那我们这种人能参加吗?”“想得美,就你……”“不好意思,小兄弟你们说的事是什么啊?”林厌凑上去打听,说话的男人也不恼,“就是夏苗啊。”“夏苗是……我刚来都城,没听过。”“哦——,外地的啊,没事没事。我们这是分春蒐夏苗,秋狝冬狩,说白了就是皇家贵族四季节的围猎,立夏过了皇帝就会办夏苗。”原来是围猎,那……
“那你们刚说的什么公主选驸马的是……”男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就是宫里的瑾公主过了及笄好久还没有驸马,就借夏苗邀那些贵族富商公子啊,过去给瑾公主掌掌眼,哪个看上的就入宫成驸马呗。”“那个围……夏苗一般在哪办啊?”“就在北郦山那,小兄弟你可别去啊,我们这种百姓是参加不了的,虽然你瞧着有点姿色,对了,你哪儿啊?”林厌看他越问越多,赶紧找个借口就离开了。围猎……北郦山……是个好机会。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有点忙啊,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