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晨客栈:
王权弘业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双手运转,催动法力调息体内被东方淮竹留下来的妖毒。
王权醉、杨一叹跟百目妖君围坐在方桌旁,桌子中央浮现窃听符符文文,在九惑房间内发生的一切都被两人一妖尽数听入耳中。
王权醉太可恶了,这九惑竟然敢凶心儿姐姐,关键心儿姐姐还乖乖听话出去了。
王权醉一拳头砸在桌上,发出重重的沉闷声。
百目妖君罕见的没与王权醉斗嘴,只是握着茶杯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杨一叹看来这个九惑对心儿真的很重要,之前她与阿醉动手也是因为阿醉侮辱了九惑。
王权醉双手撑着下颌,闷闷不乐:
王权醉那九惑还真是娇贵,说两句也不行……
心儿姐姐还从未这么维护过她呢,这个九惑凭什么啊?
百目妖君哼,贱人就是矫情!
王权醉就是!
稀罕的统一战线。
杨一叹脑海中浮现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轻蹙眉头,却始终想不明白,于是开口询问:
杨一叹这个九惑……为什么要抓心儿和东方姑娘带到这儿呢?
王权醉就是诶……究竟是为什么呢?
就在杨一叹、王权醉跟百目妖君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将体内妖毒清除的王权弘业开口为他们解答:
王权弘业九惑在五百年前就与心儿认识,所以会将心儿带到这二十年后,至于淮竹姑娘……我也想知道。
王权弘业所以不止你们在心儿身上留下来窃听符,我也是。
百目妖君竖起大拇:
百目妖君厉害。
王权弘业吐出一口浊气,或许是百目妖君的错觉,他总感觉王权弘业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其中夹杂着不满。
他也就在一旁看戏,至于么……?
东方淮竹坐在团蒲上,涂抹红色豆蔻的指甲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脸颊,脑中回忆着方才在九惑房间发生的一幕。
东方淮竹.(九惑大人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在街道上王权弘业对他拔剑相向之前,对她所说的话在东方淮竹脑海中浮现,唇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
东方淮竹.(他说的东方淮竹是谁呢?)
起身时,梳子掉落在地,东方淮竹俯身去捡梳子,玄紫色衣角出现在眼角的余光中,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自己房中的唯有九惑和镜心二人,来人身份昭然若示。
木梳被东方淮竹放回梳妆盒,悠然开口:
东方淮竹.九惑大人。
九惑淡淡应声:
九惑嗯。
东方淮竹带着试探的意味问道:
东方淮竹.今日……
九惑截住她的话,斩钉截铁地回答:
九惑今日你没来过本座的房间,也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你只需要记得,自幼是心儿陪你长大,若无本座护你,人妖两族皆无你的立足之地。
东方淮竹心中存疑,再次试探:
东方淮竹.可是为何……我始终想不起这些?
九惑你在与人族的战斗中头颅受了重创,失去了记忆,你从醒来便亲近心儿是最好的证明。
九惑怎么,怀疑本座?
东方淮竹.不敢。
九惑余光不经意瞥到东方淮竹白净的纱裙之上闪烁着淡淡光芒的窃听符,双眼微眯,危险之色悄然从眸底一闪而逝。
九惑今日你出城,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东方淮竹.遇到一个自称王权弘业的疯子,他说他认识我和心儿,还说我名叫东方淮竹。
九惑唇角扬起冷笑,指尖微动,东方淮竹眼前的铜镜上便浮现两行字——“窃听符,将计就计”。
东方淮竹抬眼时偶然瞥见,眸光微凝,神色间一抹冷意如寒霜掠过,转瞬即逝。
她的唇角轻扬,勾勒出平日里官方而疏离的笑容,仿佛适才的冰冷不过是一场错觉。
九惑王权山庄早已没落,根本没有这号人,此人就是一个骗子,你无需在意。
东方淮竹.是,大人。
九惑本座要交代你一个任务,最近在西北梨子坡,出现了一只妖力很强的大妖,本座需要你替我把他抓回来。
“设局抓人”四字一出,东方淮竹立刻领会到九惑的意图,将时间暴露给躲在窃听符后偷听的老鼠:
东方淮竹.那我要何时动身呢?
九惑从怀中掏出一支贴有金箔的罂粟花发簪,递给东方淮竹,她自己打量着这支发簪,淡淡的海棠花香袭来。
九惑明日早些时候出发吧。
东方淮竹心不在焉地看着铜镜——“发簪为法器,启动后无人能够逃脱”。
东方淮竹.是。
东方淮竹话锋一转:
东方淮竹.今日出城看到心儿了,这几日她同我说无聊,明日能否带着她一起?
九惑我为心儿准备了其他任务。
深层含义便是否决了东方淮竹的意见。
东方淮竹.是。
东方淮竹敏锐地察觉到,唯有在提及镜心的时候,九惑的自称才会从平日里冷傲疏离的“本座”,转化作成柔和而低沉的“我”。
这细微的转变,仿佛一缕不易察觉的微光,映照出某种隐秘的情感波动,令她不禁心中一震。
王权弘业掐断窃听符符文,思考着明日的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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