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淮竹也在这一刻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自己不过是珈蓝精心筹谋的肉身容器罢了!
她的存在,从始至终,竟只是一场被设计好的宿命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任由他人摆布。
东方淮竹.怪不得,你对我说很好,我可不就是九惑大人和心儿精心为你准备的,新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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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心你怎么又来了?又来拿我的酒?阿竹你脸呢?
镜心双手托着腮,气呼呼地盯着东方淮竹,两颊鼓得像塞满了食物的小仓鼠,却又隐隐藏着些许无奈,仿佛在无声抗议着什么。
东方淮竹抬手轻轻捏了捏镜心的脸颊,妩媚的脸庞上勾勒起逗弄的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笑意也似乎别有意味。
东方淮竹.金晨曦修复好后,心儿便能迎回珈蓝,到时候我会失宠吗?
镜心:……?
“失宠”是几个意思?
镜心什么意思?
东方淮竹.意思是……我还能与心儿共同畅饮、聊世间百态吗?
镜心暗暗松了空气,原来东方淮竹口中的“失宠”是这个意思,她还以为东方淮竹惦记着她呢。
镜心当然不会,即使是珈蓝回来了,阿竹在我心中的地位依旧无可撼动。
毕竟等珈蓝回来后,东方淮竹将不复存在。
东方淮竹.如此甚好,心儿可要记得这番话,不要等珈蓝回来后就开始偏心了。
当然不会失宠了,毕竟我不就是你们为珈蓝准备的容器么?
东方淮竹想此,自嘲一笑。
东方淮竹.来吧,尝尝你私藏的酒。
镜心指尖甫一触及瓷瓶边缘,忽觉腕骨一沉——东方淮竹猛然倾身,修长五指已扣住她下颌,略略外绽的唇间溢出琥珀色酒液,冰凉溪流般灌入喉头,激得她瞳孔骤缩。
镜心瞳仁骤缩,喉间酒液正颤巍巍下沉,却见东方淮竹执壶的手腕猛一斜倾,琥珀色溪流顿时漫过唇峰,在衣襟上洇开几道潮湿的痕,像她骤乱的心事般蜿蜒而下。
东方淮竹睁眼说瞎话:
东方淮竹.喝那么急干什么啊心儿?又没人跟你抢。
听闻此话,镜心骂骂咧咧的心中话语变得更脏了,默默祈祷着瓷瓶中能够快点变得空旷。
酒瓶底最后一线酒痕消弭时,东方淮竹的五指才从镜心下颌拂开,瓶身撤出的弧度里,漏进几缕喘息的声音。
镜心咳,咳咳!
东方淮竹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绵白织物簌簌拂过镜心下颌,擦拭那些从口中溢出的酒水掠过留下的痕迹与残存在肌肤上的酒水珠。
东方淮竹.你瞧你,就是喝得太急了,容易呛着的。
镜心……
你要不要看看是不是你灌得太急了而并非我喝得太急了?
今个都发什么疯?不仅是九惑大人,连你也是。
怎么着?全体发疯日?
东方淮竹开口试探道:
东方淮竹.听侍女们讨论说你前几天带回了一个人族小子,为亲自照顾他?
东方淮竹话音乍落的瞬间,镜心喉间那口温茶正悬在舌尖,差一点便将她噎住。
镜心嗯,怎么了?
东方淮竹.没什么,好奇罢了,若是九惑大人知道了会气疯了吧?
镜心没疯,把那小子被押入地牢了。
东方淮竹.是吗?那小子还真是好运呢。
东方淮竹意有所指。
毕竟以往但凡靠镜心近一点的男性,不论人妖,一律被九惑处置了。
九惑对镜心的占有是一般的强。
地牢:
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哒”声唤醒了正在假寐的王权弘业,他双手依旧被缚,却轻而易举地看出东方淮竹此刻的心情:
王权弘业心情不好?
他了然:
王权弘业见心儿了,结果如何?
面对那明知故问的结果,东方淮竹的神色渐转冷然,语气也失去了方才与镜心交谈时的温和。
东方淮竹.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别激我!
她的目光如霜,话语间再无之前的柔缓,每一个字都似裹挟着冷风,直刺人心。
王权弘业唇角一勾,轻笑了两声,声音里裹着胜券在握的笃定,却暗淬着几缕细若游丝的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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