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向寨子。她穿着朴素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完全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朗德寨比她想象的还要偏远贫穷。吊脚楼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山坡上,唯一像样的建筑是村口的小学——一栋两层木楼,旗杆上的国旗已经褪色。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人,眼睛小而亮,像两颗黑豆。"钟老师是吧?"他热情地迎上来,"早就听说你要来,孩子们可高兴了!"
"麻烦村长了。"钟情微笑,同时敏锐地注意到村长手腕上的金表——绝对不是一个偏远山村村长能负担得起的奢侈品。
她被安排住在小学旁边的教师宿舍,其实就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只有最基本的家具。放下行李后,钟情立刻开始"工作"——拜访村民,熟悉环境,同时暗中观察可疑迹象。
第一天晚上,她就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个疑点:村东头那户常年锁门的人家,却有新鲜脚印;村长儿子经常半夜出入寨子;小学后面的仓库里堆放着不明来源的化肥袋。
【这些化肥袋很可能装着毒品原料】,她在心里分析,【村长就是内鬼,可惜不能直接告诉耿继辉...】
她不知道的是,远在基地的孤狼B组正在监听她的心声——这是高中队没告诉她的秘密。所有核心队员都能通过她身上的隐藏设备听到她的内心独白。
"她发现得真快。"卫生员赞叹,"我们侦察了半个月才确定的线索,她一天就摸清了。"
耿继辉坐在监控设备前,脸色阴沉:"太冒险了。如果被发现..."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队员安全了?"鸵鸟揶揄道,"上次任务老炮差点中弹,你可是说'受伤是特种兵的勋章'。"
耿继辉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显示器上代表钟情位置的小红点。
接下来的日子,钟情完美融入了支教老师的角色。白天她教孩子们识字唱歌,晚上则借着家访的名义搜集情报。她特别注意接近夏岚——原剧中那个自大的女警,现在正以扶贫干部的身份驻扎在寨子里。
"钟老师,你觉得村长这人怎么样?"一次闲聊中,夏岚突然问。
钟情假装思考:"挺热情的,对教育也很支持。怎么了?"
"没什么。"夏岚笑了笑,但钟情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怀疑。看来夏岚也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只是缺乏证据。
周三中午,钟情按计划来到小溪边。接应的是伪装成猎人的小庄。
"情况如何?"小庄递给她一包野果作为掩护。
"村长绝对有问题。"钟情低声说,"他儿子每隔三天就会去后山,我怀疑那里有秘密仓库。"
"需要增援吗?"
"暂时不用。夏岚好像也在调查,但她的方向错了,盯着几个无辜的村民不放。"
回寨子的路上,钟情不小心踩到湿滑的石头,扭伤了脚踝。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宿舍,刚关上门就听到敲门声。
"钟老师,听说你受伤了?"是村长的声音。
"没事,只是扭了一下。"钟情强作镇定。
"我这儿有药酒,效果很好。"村长不由分说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钟情瞬间警觉起来——村长的眼神不对劲,太热切了。而且他进门后立刻扫视了整个房间,像是在找什么。
"谢谢村长,我自己来就行。"她接过药酒,故意露出疲惫的样子,"我想先休息..."
"不急不急。"村长在床边坐下,距离近得令人不适,"钟老师是省城人?父母做什么的?"
明显是在套话。钟情一边应付着,一边注意到村长时不时瞥向她放在桌上的笔记本。
"那是我备课用的。"她故意说,"孩子们很聪明,我得准备充分些。"
村长又闲扯了几句,最后不情愿地离开了。钟情立刻锁好门,将药酒倒掉——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然后她翻开笔记本,在夹层里找到几张偷拍的照片,那是村长儿子与几个陌生人在后山交接物品的证据。
【必须尽快把这些送出去】,她心想,【下次接应还有五天,但村长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基地里,耿继辉猛地站起来:"她暴露了!必须立刻撤回来!"
"冷静。"高中队按住他,"没有确切危险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等到有危险就晚了!"耿继辉罕见地提高了音量,"你们没听到吗?那村长明显在试探她!"
"钟情很机警,她知道怎么应对。"高中队皱眉,"倒是你,森林狼,你的情绪影响判断了。"
耿继辉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无法解释这种焦躁——从钟情离开那天起,他就睡不安稳,训练时频频出错,甚至打偏了十拿九稳的靶子。
"我去训练。"他生硬地说,转身离开监控室。
卫生员和鸵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完了。"鸵鸟小声说,"彻底栽了。"
"栽什么?"小庄好奇地问。
"还能栽什么?"卫生员翻了个白眼,"爱情呗。"
与此同时,钟情正面临真正的危机。深夜,她被轻微的撬锁声惊醒。月光下,门把手正在缓缓转动。
她悄无声息地滚下床,从枕头下摸出匕首(这是她唯一藏的武器),躲到门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溜了进来,直奔她的行李。
就在那人翻找时,钟情突然打开手电筒,强光直射对方眼睛——是村长的儿子!
"找什么呢?"她冷冷地问,匕首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年轻人显然没料到会被发现,慌乱中掏出一把弹簧刀:"把照片交出来!我知道你拍了什么!"
"什么照片?"钟情假装困惑,同时评估着局势。对方虽然持刀,但姿势生疏,明显没受过专业训练。她可以轻松制服他,但那会彻底暴露身份。
"少装傻!"年轻人逼近一步,"村长说你是警察派来的!"
原来如此。钟情大脑飞速运转。硬碰硬不行,必须智取。
"我是来支教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放下匕首,举起双手,"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年轻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服软。就在他分神的瞬间,钟情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击中他持刀的手腕。弹簧刀当啷一声落地,她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将对方放倒,膝盖压住他的后背。
"听着,"她压低声音,"我不在乎你们在做什么,但如果你再骚扰我,明天全寨子都会知道后山的秘密。明白了吗?"
年轻人挣扎了几下,终于点头。钟情放开他,但把弹簧刀踢到床下:"滚吧。告诉你爹,我对你们的生意没兴趣,但别惹我。"
年轻人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钟情锁好门,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刚才的表演应该能暂时稳住他们,但也意味着她的时间不多了——村长父子肯定会加快毒品转移的速度。
【最迟后天必须行动】,她心想,【希望接应的人能提前来...】
第二天,钟情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上课,但暗中准备好了所有证据。下午放学后,她注意到寨子里的气氛变了——多了几个陌生面孔,村长家门口停着两辆没牌照的摩托车。
"钟老师,"夏岚匆匆走过来,"今晚别出门,寨子里可能有事。"
"什么事?"钟情假装天真地问。
"不清楚,但感觉不对劲。"夏岚看起来很紧张,"我已经联系了县里..."
钟情暗自叹气。夏岚还是这么冒失,这样打草惊蛇只会让毒贩提前行动。
果然,天刚黑,寨子里就骚动起来。从窗户缝里,钟情看到村长带着几个陌生人匆匆往后山方向去,手里提着大包。
【他们要跑!】她心急如焚,【必须拦住他们,否则证据就没了!】
她迅速将证据照片藏在内衣里(这是最不容易被搜的地方),然后从后窗翻出,借着夜色跟了上去。
后山的小路崎岖难行,但钟情受过专业训练,跟踪得悄无声息。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她看到前方有火光——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村长正指挥手下搬运包裹。
【就是这里!】她小心翼翼地摸出微型相机(藏在发卡里的),拍了几张关键照片。正准备撤退时,一块松动的石头从她脚下滚落。
"谁?!"一个毒贩厉声喝道,随即朝她藏身的方向开了一枪。
子弹擦着树皮飞过,钟情知道暴露了,立刻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至少四个人在追她。
山路漆黑,她只能凭记忆和月光辨别方向。突然,前方出现一道悬崖——没路了!
"看你还往哪跑!"村长狰狞的脸在火把下显得格外恐怖,"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钟情冷静地评估局势:悬崖不高,大概七八米,下面有树丛可以缓冲。但跳下去的风险依然很大...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村长应声倒地。其他毒贩慌乱四顾,紧接着又是几声精准的点射,将他们全部放倒。
钟情震惊地看向枪声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月光下的脸庞棱角分明。
耿继辉!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声音发抖。
"监听你说要提前行动,高中队派我们紧急支援。"耿继辉快步上前,目光急切地扫视她全身,"受伤了吗?"
钟情摇头,还没从震惊中恢复:"你们...监听我?"
"你的心声。"耿继辉难得地露出一丝尴尬,"任务结束后再解释。"
其他队员也陆续现身,控制了现场。高中队走过来,罕见地拍了拍钟情的肩膀:"干得好,白雀。证据都拿到了?"
钟情从内衣里掏出照片:"都在这里。村长是内鬼,山洞是临时仓库,他们本来计划明天凌晨转移。"
"收队。"高中队满意地点头,"医疗兵检查下白雀的脚踝,她刚才跑的时候又扭到了。"
钟情这才注意到右脚踝火辣辣地疼。耿继辉二话不说,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听话?"他低声责备,声音里却满是后怕,"明明可以等我们来的。"
"情况紧急..."钟情小声辩解。
"你要是出了事..."耿继辉的话没说完,但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像是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回基地的直升机上,钟情累得靠在舱壁上打盹。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将她的头挪到一个坚实的肩膀上,然后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她太累了,没有睁眼,但嘴角微微上扬。或许,这次任务终究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