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肃穆的会客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仆人阿蕾奇诺独自前来,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瞬间切割开室内的平静。她一身剪裁极致利落的深色执行官制服,勾勒出挺拔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灰白的长发束在脑后,露出那双如同凝固鲜血般的猩红眼眸。她周身散发着一种精密仪器般的绝对冷静与掌控感,每一步都踏得无声而充满压迫力。芙宁娜的记忆中那个危险的影子瞬间与现实重叠,并且更加沉重、更具威仪。
“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先生。深夜叨扰,失礼了。”仆人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独特的、如同上好丝绸摩擦的磁性,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重返枫丹,目睹此地的孩子们依旧安居乐业,秩序井然。作为曾在此汲取养分之人,我深感…欣慰。”她猩红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芙宁娜,后者身体瞬间绷紧,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勒住。
芙宁娜努力在脸上堆砌出一个程式化的笑容,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紧绷:“呵…呵呵,阿蕾奇诺女士大驾光临,实乃枫丹蓬荜生辉。不知…是为了前不久关于林尼先生的误会而来吗?那件事早已澄清,纯属……”
“并非为了林尼。”仆人直接截断了芙宁娜试图铺垫的场面话,猩红的视线精准地投向那维莱特,开门见山,直指核心。“壁炉之家的孩子们自有其生存之道与成长轨迹,一次小小的挫折,无需家长时刻守护在侧。我此行,是为了确认我的‘同僚’——达达利亚阁下的现状。”她的目光锐利,不容回避。
那维莱特毫无惧色地迎上那审视的目光,龙瞳深处仿佛蕴藏着古老的智慧与力量:“果然是为了‘公子’阁下。谕示裁定枢机的最终判决结果,以及他当庭试图动用邪眼与武技抗拒执法的明确事实,想必贵国官方已收到详尽通报。”
仆人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判决结果与审判过程,我方已悉知。我无意质疑枫丹司法程序的‘最终结论’。”她刻意在“最终结论”四字上施加了微不可察的重量,“然而,作为同僚,确认他的基本生存状况,确保其人身安全与正当权益未受非法侵害,是我职责所在,亦是至冬官方的合理关切。我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探望许可。”
芙宁娜刚想开口拒绝,那维莱特沉稳的声音已如磐石般响起:“梅洛彼得堡,自枫丹体系建立之初,便独立于司法与行政体系之外,自成一体。其内部管理规则严苛,旨在维护绝对的秩序与…隔绝。即便是我,作为枫丹最高审判官,亦无权直接介入其内部事务或安排外部探视。此乃铁律,不容僭越。”
仆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她没有纠缠,反而提出了一个极具操作性的替代方案:“规则…我理解并尊重。”她的声音依然平静,“那么,可否由一位与达达利亚熟识、且立场相对中立、值得双方信任的‘中间人’代为探望?例如…旅行者荧小姐?据我所知,她曾协助蒙德解决风魔龙危机,参与镇压旋涡之魔神奥赛尔,影响了雷电将军的意志,更在须弥拯救了小草神。她与达达利亚阁下亦颇有渊源。由她代为确认达达利亚的状况,相信双方都能接受。”
那维莱特陷入短暂的沉吟。这确实是一个既能满足至冬的外交要求,又不会破坏梅洛彼得堡根基规则的两全之策。“可以。”他终于开口,“我会安排旅行者以‘协助调查梅洛彼得堡近期能源波动异常’的名义进入其中。她会在任务期间确认达达利亚的现状,并将相关信息告知于你。”
仆人微微欠身,动作优雅而精准:“如此甚好。感谢二位的…理解与通融。”她的目光再次扫过芙宁娜,那冰冷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审视目光让芙宁娜如芒在背。
直到仆人那挺直如松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芙宁娜才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般,长长地、颤抖地呼出一口气,几乎是瘫软在沉重的雕花座椅里,华丽的衣裙也掩盖不住她此刻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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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沫芒宫顶层办公室)
那维莱特深邃的目光从回忆的迷雾中收回,重新聚焦在荧的身上:“情况便是如此。旅行者,我需要你以‘秘密调查梅洛彼得堡内部近期出现的异常能源波动’为官方名义进入其中。你真正的任务,是确认达达利亚的生存状态,并…”他顿了顿,龙瞳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找到他。”
“找到他?!”派蒙惊得差点跳起来,声音拔高,“公子不是被关在里面吗?难道…他…他越狱了?!”
“就在昨日进行例行通讯时,梅洛彼得堡的实际管理者,「公爵」莱欧斯利报告,达达利亚…于其单人牢房内离奇失踪。”那维莱特的声音如同沉入深海,“牢房内,无任何暴力破坏的痕迹,无任何元素力或传送术式的残留波动。他就如同…人间蒸发,无迹可寻。”他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砸在寂静的房间里。
荧的眉头深深锁紧。愚人众执行官的失踪,这绝非小事,其背后牵扯众多。
一旁的洛朗适时地开口,语调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挚友”的义气:“既然荧和派蒙要深入那等龙潭虎穴,作为朋友,我岂能袖手旁观?”他转向那维莱特,姿态优雅而诚恳,“我在艺术界尚有些微薄名望,或许可以尝试申请以‘慰问演出’的名义进入梅洛彼得堡?为那些生存在地下的人们带去些许艺术的慰藉与光明?”他浅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那维莱特缓缓摇头:“洛朗先生的好意心领。但你作为公众人物,若以‘入狱’名义进入,无论何种理由,都极易引发不必要的猜测、舆论风波乃至民众不满,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危及任务。”
他话锋一转,龙瞳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公爵’莱欧斯利本人,倒是对文化艺术交流持相当开放的态度。他过去曾数次邀请外部团体进行公益性质的演出。你如果能以知名艺术家的身份,通过正规渠道向梅洛彼得堡管理方申请一次公益汇演,倒是完全可行。我与莱欧斯利…也算有些故旧之交,可以代为引荐一二。”他含蓄地暗示洛朗可以利用这层特殊关系。
洛朗眼中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随即被完美的微笑覆盖:“原来如此。‘公爵’莱欧斯利阁下…久仰其名。若能促成此次艺术交流,为那深海堡垒带去片刻的欢愉与慰藉,是一件好事。我这就尽快筹备。”他心中了然,这正是他需要的契机——一个光明正大进入那座神秘水下堡垒的完美身份。
“在你们启程前往深海之前,”那维莱特走向一旁的红木边桌,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系着深蓝色缎带的方形礼盒,“梅洛彼得堡的日常供给…颇为‘简约’。”他亲手拿起礼盒,郑重地递给荧,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度,“这是从露泽咖啡厅特别订制的限量版‘千层星语’蛋糕。算是…一点小小的饯别之礼。务必吃饱,下面…可没有这样的美味了。”他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一丝对即将深入险境的旅人的关怀。
派蒙的目光瞬间被那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盒子牢牢吸住,眼睛瞪得溜圆:“哇!露泽咖啡厅的限量蛋糕!那维莱特!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她兴奋地绕着蛋糕盒打转,仿佛已经尝到了那甜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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