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苏叶见何父

"小朋友，"他蹲下身，与男孩平视，将小兔子递过去，"这个送给你。"

男孩怯生生地接过玩具，小手无意识地揉着兔子耳朵。何苏叶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你妈妈现在很安全，李医生和我们都非常厉害，会一直照顾她。"

"可是...可是奶奶说，人都会死的。"男孩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何苏叶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你知道吗？就像树叶一样，春天发芽，夏天茂盛，秋天变黄，冬天落下。但第二年，新叶子又会长出来。"他指了指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生命就是这样循环的，重要的是每一片叶子都努力地活过。"

李介终于找回了声音，他蹲下来搭住男孩的肩膀："你妈妈现在就像那棵大树，虽然遇到了一阵大风，但她很坚强。我和何医生，"他看了眼何苏叶，"我们会像园丁一样照顾她，帮她度过这个冬天。"

"真的吗？"男孩紧紧抱着中药兔子。

"当然，"何苏叶微笑，"你知道李医生有多厉害吗？他读书时就是全校第一，做手术时手稳得像机器人，而且他特别细心，连病人少吃一口饭都能注意到。"他看向李介，"有这样的医生在，你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介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水光，他迅速低头调整了一下镜框。"好了，小勇士，"他拍拍男孩的背，"该回病房了，你妈妈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肯定是你。"

看着护士领着男孩离开的背影，李介长舒一口气："谢了，师兄。我刚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苏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衣袖口："实话实说就好，孩子们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他顿了顿，"你今天的处理很漂亮，3床的情况确实棘手。"

"得了吧，"李介推了推眼镜，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赶紧去找你家周顾问吧，让人等这么久，小心被罚跪搓衣板。"

何苏叶轻笑："周顾问很讲道理的。"他看了眼手表，眉头微皱，"不过确实该走了。"

"等等，"李介叫住他，"那个玩具...不是砚书姐送你的吗？你平时碰的不允许我们碰，就这么送人了？"

何苏叶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她会理解的。再说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比起放在更衣柜里，小兔子现在有更重要的使命。"

走廊尽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何苏叶的背影拉得很长。李介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这个总是毒舌他的师兄，背影竟有几分温暖。

他掏出手机，给何苏叶发了条微信：[师兄，改天请砚书姐吃个饭吧，谢谢她的兔子。]

很快收到回复：[她更喜欢火锅。]

李介笑着摇头，转身走向病房。他想，或许明天该去玩具店看看，买只新的中药兔子还给那位善解人意的周顾问。

医院门口的法国梧桐在已经半黄半绿，宽大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投下稀碎的光影。何苏叶刚推开玻璃门，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钉在原地。

"苏叶。"

何盛——那位享誉全国的心脏外科权威，他的父亲，此刻正站在台阶下，身上是万年不变的深色西装，连站姿都像在参加学术会议般一丝不苟。何苏叶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掐进掌心，面上却浮起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

"何教授。"他连称呼都刻意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