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梦魇。”她看着他的侧脸,“可能白天没休息好。”
何苏叶重新接了温水递给她:“要不要去沙发上坐会儿?”
他们并肩坐在客厅沙发上。何苏叶伸手把她耳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走了。”她声音很轻,“每次都是你要出门,我在后面喊你,但你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何苏叶把她的手连同水杯一起握住:“我明天轮休,一整天都在家。”
窗外传来几声猫叫,何苏叶起身把窗帘拉开些。四月的夜风带着花香飘进来,他回头看她:“要不要泡点安神的茶?”
周砚书摇摇头:“你陪我坐会儿就好。”
梦是相同的,都是他和她。周砚书并不觉得恐惧,只是醒来时迫切地想听见他的声音,仿佛要确认他真的在这里,和她在同一个时空里。
何苏叶重新坐下,让她把脚搁在自己腿上:“上周李主任给的安神香囊,明天找出来挂床头?”
“好。”她应着,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胡子长出来了。”
他捉住她的手亲了下指尖:“明天早上你帮我刮?”
周砚书笑起来:“上次给你刮胡子划了个小口子,你同事问起来,你说家里猫挠的。”
“难道不是?”何苏叶挑眉,“周小猫?”
他锁骨下几寸肌肤,在睡衣领口下隐约露出的红痕。那是几小时前在浴室里留下的——他替她吹头发时候,是手指穿过发丝的触感太温柔,还是吹风机的暖风太舒服,不知怎么就成了抵在洗手台前的纠缠。水汽模糊了镜面,只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
她耳根子一热,作势要打他,被他笑着躲开。闹了一会儿,周砚书打了个哈欠。何苏叶看了眼挂钟:“三点了,回去睡?”
“嗯。”她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你明天真不用去医院?”
何苏叶揽着她往卧室走:“跟邱天换班了。他相亲,我调休,各取所需。”
回到床上,何苏叶把保温杯重新倒满热水放在她那边。周砚书钻进被窝,看着他关掉台灯,突然说:“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走。”
何苏叶躺下把她搂进怀里:“睡吧,我在这儿。”
黑暗中,周砚书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渐渐放松下来。何苏叶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过了会儿,他轻声问:“睡着了吗?”
“快了。”她迷迷糊糊应着。
“明天想吃什么早餐?”他声音很轻,“我煮粥好不好?”
周砚书在他怀里蹭了蹭表示同意,很快就睡着了。何苏叶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吻了下她发顶,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他的耐心本身就是一种温柔。不知道他对别人是否也会一直这样,但至少对她,他始终如一。
周砚书平时很少吃酸辣口味的食物。有次值夜班饿得慌,翻遍办公室只找到何爷爷托何苏叶送来的腌酸梅。她原本只是随手拿了一颗,结果酸中带甜的口感让她停不下来,一整罐都见了底。
自此,她就迷上了各种酸味零食,每天都要吃。茶几上堆满了话梅、山楂糕、酸枣仁,连药房的老张见了都笑:“周顾问最近怎么爱上这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