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恨你了

观前预警：BE预警！！！Ooc预警！！！私设预警！！！全文压抑，请谨慎选择阅读，本文灵感已彻底超脱，不再来自电影，谨慎食用！！！

第十八章

我该怎么形容你呢，队长？

是办公室永远烧了半截，曲着腰的烟，是敞着的风纪扣，亦或是某个瞬间你歪头看我时，不自然的笑。

我记得草原的每一个夜晚，从站岗台到离界定线两百米的那棵云杉。五班不配发实弹，我只能抚摸着那杆四不像的枪，反复瞄准，闭上眼，脑子里回绕着你选拔示范时的枪声节奏，A大队的人都说我打枪时最像你，怎么可能不像呢队长？草原的无数个夜晚，你的枪声把我打碎重塑了无数次，我怎么可能会不像你呢？

好像写偏了，但是没关系，就当我对你的不舍更多一些吧，队长。队长，我知道你一定会第一个打开的，你现在就在看，对吗，如果是这样就很好了，至少说明你活着回来了，我很高兴，我不知道这次任务我的表现怎么样，但是队长，你认可我了吗？

家里的事情...我家只有我父亲了，我的东西拜托许三多收拾仔细，连同抚恤金和奖章一并交到我父亲手里，我知道这算奢望，但还是想，三呆子，以后新年，替我去看看父亲吧，我的工资不多，能买点什么就买点，儿子不孝，对不起爹，对不起即将见面的娘...

锄头，那条红围巾破洞了，我已经织好了一条新的，旧的我没丢，临时没有红毛线，我找了蓝色的补上了那个洞，两条叠在一起放在你的柜子最底下，还有，你不是喜欢我从医务室带回来的糖嘛，我上午去张医生那顺了好多，这下你可以慢慢吃了，不过不能吃太多，一天一个就好了，我用纸袋包好放在我的抽屉第二格，别人我不敢说，但你和许三多一定会想我对不对，想我就吃糖吧，吴大才子，说不定下辈子我真就投胎到你的“妻妾”里了呢，别难过，去看我的时候给我带向日葵吧，我喜欢你，种的向日葵。

齐桓，以后我的“八一杠老婆”和那盒子弹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他们，我一直都知道的，齐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小灶，可惜我没有口福，吃不到了，以后看我就给我带你煲的汤吧，还有，枪械库以后就又要是你一个人了，对不起啊，明明才熟悉没多久，之后去别忘了把我的名字写在你下面，这样，我就没有离开过了。

C3小猫，不要生气这个称呼嘛，最后一次了对不对，我走了三中队可就你一个神狙了，我知道一定会有人代替我的位置的，但至少请你不要忘记我好吗？真想和你在靶场比一辈子，算了，下辈子一定！我先去等你了哦~

三呆子，和你在一块，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了，别哭好不好，我没办法替你擦眼泪了，三呆子，好好的，好好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成才

袁朗攥着皱巴巴的，看了无数遍的信纸，手里的烟盒松了又紧，袁朗深呼吸几次，翻开纸盖，上面圆润有力的写着几个字：队长，我不恨你了。

卷云慢慢爬上天空，遮住少部分的弯月，真实虚假的话，袁朗编织几次，却始终没办法看着那封信说出来，狙击手那双闪着光点的桃花眼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击碎袁朗筑好的防线。尝试多次未果，袁朗有些颓废的扔下手里的信纸，‘啪嗒’一点火星，燃起今晚第一支烟。

那是成才出任务前交到袁朗办公室的遗书，或者说，从成才交过去的那天，袁朗已经提前看了无数次，最开始还能笑着骂几句矫情酸话，到现在回来以后的沉默不决，他想，铁大真是交给了他个好任务，这种时候倒开始讲什么自己人了。

袁朗重重地吐了口烟圈，从抽屉找到之前没拆封的军用油彩，借着月光，对着电脑屏幕，一指一指，直到脸上已经画无可画，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袁朗呛口气，猛地笑出声，笑的眼泪溶进油彩，透过那层屏幕，他好像看见成小花漾起两个小梨涡，正对他笑的灿烂。

“咚咚咚” “请进”成才穿着熨烫整齐的作战服，敲响了袁朗办公室的门。

“咳咳，队长，你又抽了一晚上吧。”成才皱眉，扇着眼前的空气，不出所料，烟灰缸里全是半截烟杆子，“还管起我来了，没大没小。”袁朗说着拉开了办公室的窗，成才还没反驳，眼神的余光已经瞄到了那个熟悉的烟盒，以及自己的当时的遗书，清晨阳光带来的好心情瞬间被浇灭，他和袁朗间的氛围顷刻间跌回谷底。

“队长，什么事情。”成才面无表情，规矩的立在袁朗面前，“别拘谨，坐。”袁朗拉开旁边的凳子，“我站着就行，队长。”“喝水吗？”成才并不看他，“不用，谢谢。”袁朗不等成才反应，自顾自把成才摁到座位上，调整位置，和成才面对面。

“成才，有些事情...”“队长，你到底要说什么？”成才一听到那些事情，如同被点着的火药，噌的一声站起来，“成才，有些东西，你该明白，你知道的，你没办法逃避。”袁朗没再劝成才，直直的盯着成才的眼睛，一秒、两秒，成才率先败下阵来，坐回椅子上，同样直视着袁朗。

“人不可能干净一辈子的，成才，我们都一样。”袁朗放松了身体，向后倚倚，“这次任务，有不能言说的问题，但是请你相信，我们没有害你的理由，同样，我不会把你置于危险。”成才自嘲的笑笑，“袁队长，这就是你的解释吗？”“当然不。”袁朗抽出早上从铁大办公室拿来的档案，“具体的，你可以自己看。”

成才翻开档案袋，里面不超过十张的红头文件，内容甚至详细到任务期间他和袁朗说话的标点符号。

直到全部翻看完毕，成才深呼吸一口气，“所以，一次自己的判断失误，就要拿我们的命来验证吗！”“成才，没有人是干净的，任务危险度越高，我们越没有试错的机会。”袁朗抽走成才手里的档案袋，对于成才来说，事实抵得过任何语言，其实他们还真是一模一样。

成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袁朗办公室的，只记得出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道油彩印，和那一句：“成才，和我们，和我，常相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