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日

蒋小鱼终于还是在海训场见到了那个笔记本上的人，果然同想象中的一样讨厌。如果是一个陌生的生命消逝在眼前，蒋小鱼会惋惜，会难过，当那个生命同他有了牵绊和感情，人就再也无法坦然面对离别。那些本来能用平静看待的事情，此时化作一颗颗尖刺，光是想想就心梗。

　　叶寸心可以为情跳海自杀一次，蒋小鱼不不允许发生第二次，“你不会和他旧情复燃吧？不对，你是单恋，告白还失败了，应该是不要重蹈覆辙。”

“你不会不会说话！”叶寸心没办法否认不属于她的行为，但不代表她愿意被人知道。

　　“小叶，我很担心你！”蒋小鱼一改往日不着四六的模样，忧心忡忡。好不容易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他怕悲剧又在眼前重演。

　　叶寸心心中一暖，语气不由得放软，“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我保证，绝不做傻事！”

　　除一周一次的课程外，叶寸心也没忘记龙百川的嘱托，给海训场的三人上课。

海训场柳小山和邓久光斗得水深火热，一人带着张冲和蒋小鱼，另一个带着乌云和鲁炎，天天比赛，争流动红旗，试图把叶寸拉进去。她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

　　蒋小鱼和叶寸心都决定，把之前的破事烂心里，谁也不许再提。

　　事与愿违，两人默契遗忘的事迎来无数观众。等叶寸心觉察苗头，她为情自杀的事传得风风火火。在一成不变的军营里，一点小小八卦都会被无限放大。

　　叶寸心咬牙切齿，“要是让我知道谁传出去的我弄死他。”

　赵子武一脸僵硬的站在叶寸心面前，“对不起！我当初不知道你会……”

　　叶寸心很烦躁，不想那些毫无根据的留言影响她的生活，也不需要流言的另一个对象说些什么，最好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来。

　　叶寸心只想打发走他，“事情已经过去，对我来说是个黑历史，我不提，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意，更不要愧疚，做选择的是我，和你没关系。”

　　打发走赵子武，不远处那两身影刺眼得很，叶寸心直接迁怒，“看什么看，回去复习。”

　　巴郎一本正经同向羽道，“排长，你看她，恼羞成怒了。”

　　向羽没说话，只是看着叶寸心，烦躁的心安静和缓不少。俩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说话。不知是不是错觉，巴郎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新装备到手的喜悦冲走叶寸心的烦闷，总算用那么一两件值得开心的事。装备要得急，她只能自己找实验对象。

叶寸心把目光投向海训场的几人，坑别人会不好意思，蒋小鱼就不一样了，自己人坑着安心。

　　严严实实的包裹，慎重的态度，蒋小鱼打趣叶寸心，“有好东西不给我们分享分享啊！”

叶寸心似笑非笑，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对着兴致勃勃的蒋小鱼道，“还真是好东西！”

密码箱被打开，三块手表一样的物体整整齐齐摆在前面。

张冲凑过来看热闹，“这是啥呀？”

“没见识，这一看就是好东西！”蒋小鱼捧哏。

“我之前申请的装备，时间紧，任务重，没来得及调试。”上面除了拨款拖拖拉拉，行动力相当可观。

　　才给出图纸和数据一个月，就能拿到产品。手环是根据她当初选拔时带的一比一复制的。能定位，检测队员身体状态，能呼救，在此基础上还做了深度防水。机体装了小型光伏发电板，利用光能充电。

“所以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到我们头上了。”蒋小鱼一脸认真，慷慨激昂的准备接受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

鲁炎白蒋小鱼一眼，戳破他耍宝，没好气道，“她把我们当小白鼠呢！”

“唉，话不能这么说，她是看中我们才叫我们当实验对象的，怎么不喊别人呢。”蒋小鱼继续道。

“啥小白鼠啊？”张冲弱弱插话。

无厘头的一出，鲁炎被逗笑。

蒋小鱼三人带着训练，叶寸心端坐电脑前，采集数据数据。

海训场只有乌云一个女兵，大部分时间叶寸心都是和她玩，女孩子家家，总有些小秘密难以启齿。

　　乌云性子爽朗，有股子冲劲，很像她一手带起来的朱雀小队突击手子弹，叶寸心很喜欢她，把对子弹的忧虑和思念寄托在乌云身上。

乌云频繁的打量着叶寸心，“你枪法不错，敢和我比一场吗？”

　　叶寸心的弹无虚发令人瞩目，在海训场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乌云想赢过她，这次输了没关系，下次还比。

被挑衅了啊，叶寸心挑眉，对邓久光说到，“介不介意我欺负你小徒弟？”叶寸心征求意见。

邓久光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来帮你们报靶。”

三十发子弹，叶寸心三百环，乌云也是三百环。看着两人的靶子，邓久光道，“小叶获胜。”

乌云急了，“我们都是三百环，凭什么她胜。”

邓久光指着靶子示意乌云看，“你看弹孔分布。”

乌云仔细看着弹孔，所有孔都在一片区域内，围绕着中心，没有一枪跑偏，乌云心服口服。

确认装备没有问题，叶寸心马上给他们排上。她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伞撕烂。

知道手环造价，武钢一阵肉疼，“巴掌大的东西，一个好几万呢。”

“队长，这小东西作用大着呢！”叶寸心解释。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贵了！”龙百川也感慨。

　　汇报完工作，龙百川在叶寸心诧异的眼神里，递给她生日蛋糕，“生日快乐！”

　　叶寸心一愣，心间泛起酸涩，鼻子一酸，委屈的想要掉眼泪。她被困在名为现实的牢笼，还没来得及看看大人的世界，就跌跌撞撞的被迫长大。十几年的潇洒肆意，奢华人生变成空中阁楼，可望不可即。现在能抓在手里的，是这句祝福下的关切，叶寸心把眼泪憋回去，喜笑颜开，语气带着几分撒娇意味，“谢谢龙队！”

　　“只谢他不谢我啊！”武钢臭着脸，钱虽然是龙百川出的，可蛋糕是她他买的，厚此薄彼，他不服。

　　“也谢谢武队！”叶寸心上道，马上补上一句。

　　武钢故意板着脸，嘴角压不去。

　　叶寸心心中慰贴，这种关心和祁连长蒋小鱼的不一样，不是上级对下级的有爱，也不是同病相怜的怜爱，很奇妙的感觉，是叶寸心从未体验过的。没有轻声细语，没有殷切叮嘱，寥寥几字却字字千金，砸在心头。

　　叶寸心走时候，还带走了另一个蛋糕，那是武钢准备的，让她顺手交给向羽。

　　叶寸心拿起蛋糕送过去时，一班二班的在起哄，向羽被围在中间，战友们在给他唱生日歌。

　　巴郎眼尖，见叶寸心急忙叫道，“小叶教员！”

　　热闹的众人马上停下，打量着叶寸心，目光落到她手上的两个蛋糕上。

　　“那个武队给向排长的，我顺便送过来！”叶寸心有点羡慕，她也想火凤凰给她过生日。

　　马明亮机灵，双手上前接蛋糕，“还麻烦小叶教员跑一次，一起留下吃蛋糕吧！”

　　叶寸心将一个蛋糕递出去，另一个往后捎，“额，这个是我的！”

　　戴飞惊呼，“那么巧，原来今天也是小叶教员的生日啊。”

　　向羽闻言，盯着她突然笑了一下。

　　叶寸心婉拒留下来的提议，提着蛋糕走到海边。生日换来的特权，待在宿舍未免太可惜，去透透气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