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时间在陆战队匆匆的脚步间流逝，转眼又是一个月。

　　乌云完成她的目标，成为陆战队里程碑上又一个耀眼的光辉，为后来者开辟出条小路，未来会有更多像她那样的人，把小路建设成康庄大道。

　　蒋小鱼三人每天跟着柳小山训练，打打闹闹，在海训场乐得忘乎所以，在这片辽阔的沙滩上，他们逐渐够到当初的初心，丝毫没有想回兽营的意思。

　　打磨一把利刃，要经过千锤百炼，经过时间沉淀，才会是一把合格的刀。龙百川当初送他们三个过去，是为了让两位老兵言传身教，磨去他们那些孤高自我，哪里舍得真让他们在海训场待一辈子。

　　孤僻的海训场，自从来了这三祖宗，天天热闹得不像话。热闹惯了，再回归冷清就显得本就空旷的海训场更加寂静。

　　俩人明白，这三人迟早要走，小小的海训场容不下他们，只是陡然离别，多少带着伤感。

　　柳小山虎着脸，把蒋小鱼当初打破他奖杯拿出来说事，逼着蒋小鱼给他拿一个回来。

　　蒋小鱼热泪盈眶，哪里看不出师傅的苦心孤诣，“师傅，我发誓，一定给你再拿一个回来。”

　　他们在海训场上升最后一次升国旗，最后一次打扫垃圾，最后一次陪俩人吃饭……

　　他们坐在车里，离未来越来越近，离海训场越来越远。

　　龙百川和武钢的疑惑迎来肖旅长的解释，那本火凤凰的书里有答案，国家、军队、荣誉、使命、牺牲、信仰，叶寸心差点失之交臂的东西，她又重新拥抱他们。钢铁铸就的信念，并不会因为血缘与身份的转变坍塌。

　　武钢很难把那个没心没肺，唯恐天下不乱的的叶寸心，同故事结尾那个忧郁少女联想起来。他是庆幸的，苦难并没有打到钢铁的战士。

　　武钢对叶寸心感官和复杂，她是一个优秀的特战队员和刺头并不冲突，大是大非面前从不掉链子，小事情上永远在对着干。

　　要调走吧，武钢又舍不得。他像是发现了一款找茬游戏，试图寻找过去的叶寸心的影子。

　　还有些有趣的事赢走他的目光，他发现向羽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叶寸心的身影，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瞥，也能让人察觉到那份藏不住的关注。

　　一向冷峻严肃的面容，在她出现时，总会悄然间浮现出几缕淡淡的笑意，像是冰封湖面下的一丝暖流，悄然破冰而出。武钢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他迫不及待地把这发现告诉了龙百川，却换来对方一个白眼，“你才发现啊！”

武钢顿时有种落后于人的挫败感，原本以为自己发现了新奇的事情，没想到别人早就洞察了一切。他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向羽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青涩少年成长为如今独当一面的大人，快三十年的人生里，几乎都是独自前行，没有谁能够真正走进他的世界。如果有人愿意陪着他走完余生，武钢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但如果是叶寸心……两人未必真的能走到一起。向羽骨子里透着一股孤傲，这种性格决定了他不会是那个主动迈出第一步的人。

　　而叶寸心呢？她的野心写在脸上，毫不掩饰，对她来说，感情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可能成为一种累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别人无权干涉。他能做的，不过是为他们指一个方向。怀着殷切的目光，看着那些孩子翻山越岭，朝着未来前进。

不知不觉间，与F国野狼突击队的演习日期逐渐逼近。一场精心策划的军旗推演即将展开，这不仅是战术上的较量，更关乎尊严和面子。训练场上，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嘹亮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营地掀翻。

“不如我们直接黑进对方系统？”叶寸心轻描淡写地提议道，“全面摧毁他们的有生力量，再动用核武器来个毁灭性打击。”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武钢猛地撸起袖子，一脸不耐烦地瞪着她：“滚犊子！这次对抗赛本质上是战术推演，你别瞎出主意！”

叶寸心却不以为然，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双方据点位置，嘴欠地补充道：“咱们地理优势全无，人家居高临下，我们的第一梯队冲上去估计就得全军覆没……”

向羽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别说了。”

可这话就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武钢的怒火，“你还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拍着桌子站起来，眼中燃烧着熊熊怒意。

龙百川见状连忙拦住武钢，眼神示意叶寸心快走。向羽也机灵，迅速把作战计划摊开放在武钢桌上，堵住了他的视线，顺便把叶寸心护在身后。

武钢虽然嘴上骂得凶，但心里其实对每个战士都关心备至。叶寸心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挨骂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再多一句也不会放在心上。

演习的日子如期而至。一班和二班被安排为先锋队，负责滩涂抢夺任务。几十号人刚登陆，就被对方的空中力量打得措手不及，大半人员当场“报销”，剩下的陆续被抓，身上冒起象征失败的蓝烟。

叶寸心趁乱用枪托打晕了一个前来抓捕她的野狼突击队队员，随后开始在战场上寻找自己的队友，试图组成突击小队突围出去。不远处，向羽率先成功突围，钻进了树林。叶寸心紧随其后，开了一枪狙掉一个敌人后不敢恋战，立刻收起枪窜进林子里——这里是她的主场。

运气似乎站在她这边，刚爬上一棵树，就遇到了一支四人的巡逻小队。叶寸心从树上悄无声息地跃下，匕首直指最后一名队员的喉咙。“你已经死了，请遵守演习规则。”她冷冷说道，但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些外国人。之前在火凤凰基地时，这群国际友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他们的规则总是灵活多变，能遇到真正守规矩的人简直像烧了高香一样难得。

话虽如此，彼此间的信任比纸薄，叶寸心还是一枪托敲晕他。

剩下的三人觉察到异样，拔腿就想追过来。叶寸心冷笑一声，拉开腰间的手雷，从树上扔了下去。伴随着爆炸声响起，三人身上的感应器纷纷冒出白烟，标志着他们已被淘汰。

叶寸心跳下树，隔着几米远朝他们用英语喊话：“交出手中的补给和设备吧。”

然而，那三人气愤地摘下头盔，嘴里骂骂咧咧地朝她冲了过来。叶寸心暗自摇头，果然不能对他们抱有过高的期望。这些人不仅没有退出比赛的意思，反而打算围剿她。

她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转身撒腿就跑。丛林里追逐战正式打响，她必须想办法分开他们，逐个击破才是上策。

正跑着，突然一道人影迎面撞上来。叶寸心条件反射般按住对方，听到熟悉的哀嚎声后才松了几分力。

“小鱼哥？”叶寸心把人扶起来，检查自己有没有弄伤他。

蒋小鱼苦笑：“不是我还会有谁？”经过一年多的海训场磨砺，他已经培养出了不错的战略意识。

这次他和鲁炎、张冲决定绕过主力战场，直接摸到野狼的大本营偷袭，没想到在路上被军犬发现，一路追赶导致三人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