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次人类文明的南极穹顶都市里，少年顾凛将机械义眼对准冰层裂缝。全息投影仪在他虹膜上投映着历史课作业——《论大冰封纪元的浪漫传说》，而他正在偷偷解码冰芯中残留的量子信号。
"警告，基因共鸣超过阈值。"手腕上的监管环突然收紧，顾凛的校服袖口渗出血迹。他死死盯着冰层下浮出的全息情书，那些本应被抹去的古地球文字，此刻正在视网膜上重组成苏晚晴的手术刀轨迹。
"找到你了。"低温舱门在身后滑开，江璃博士的白大褂上结满冰晶。她的左手中指戴着枚陨石戒指，与顾凛颈间挂的破损怀表产生诡异共振："你每晚梦见的手术室，是不是有盏无影灯在说话？"
顾凛的后颈突然裂开细缝，纳米机械虫喷涌而出。它们在冰面拼出顾承渊的遗言坐标，而江璃的戒指正在吸收这些机械虫的能量："果然是你偷走了'永劫之吻'的碎片。"
警报声撕裂穹顶，冰层轰然塌陷。顾凛在坠落中看到反重力场外的真相——整个南极都市悬浮在双生体创造的微型宇宙表面，而他们脚下所谓的大陆，不过是苏晚晴量子长裙的褶皱。
"这不是我们的时代..."顾凛的义眼炸裂，露出生物机械结构的金色瞳孔。他在失重状态抓住江璃的手腕，两人的基因链突然在真空中交缠成双螺旋，"你是第520次的..."
反物质炸弹在此时引爆，南极都市化作璀璨星尘。江璃在能量风暴中看清顾凛的后背——那里浮现着林宴舟的电子纹身，与五十万年前顾氏实验室的囚徒编号完全一致。
"看来你父亲给我留了复活彩蛋。"顾凛的声线突然混合着林宴舟的机械杂音，他撕开胸口露出正在搏动的暗物质心脏："想知道怎么杀死量子态的双生体吗？"
江璃的陨石戒指突然熔化，液态记忆金属包裹全身形成战甲。她想起苏晚晴在第三次文明毁灭前的警告：「当戒指变成枷锁，说明观测者已降临。」
"你不是顾凛..."她将战甲能量汇聚成粒子刀，"你是他们制造的..."
"认知病毒。"少年笑着握住刀刃，鲜血在真空中凝成血色银河，"专门感染双生体创造的轮回宇宙——顺便说，你也不是江璃。"
记忆洪流冲破封锁，江璃看到第317次轮回的自己被按在基因编辑台，林宴舟的机械手指插入她额叶："我要你成为刺向双生体的最完美武器。"
南极冰渊深处传来鲸歌，这次是《婚礼进行曲》的变调。顾凛的暗物质心脏爆开虫洞，苏晚晴的量子触须刚探入这个时空就染上锈色——林宴舟在五十万年前埋下的逻辑炸弹开始生效。
"杀了我。"顾凛突然恢复清明，将虫洞坐标刻在江璃的锁骨，"他在我的量子泡沫里写了自毁程序..."话音未落，他的机械瞳孔已完全变黑，"...否则所有轮回宇宙都会..."
江璃的粒子刀贯穿少年心脏时，南极冰盖升起十二座忏悔碑。每座碑文都浮现着不同文明毁灭的影像，而最后一座碑上的画面让她战栗——第521次文明的南极科考站里，真正的顾凛正被按在基因编辑台上，而实施手术的是五分钟前的自己。
"这是观测者的礼物。"林宴舟的虚影从虫洞走出，手中抛接着无数个坍缩的微型宇宙，"因果律的莫比乌斯环，喜欢吗？"
苏晚晴的量子态在此刻完全锈蚀，她的哀鸣震碎了三万光年外的星团。顾承渊从黑洞视界伸出手臂，却抓到了第127次轮回的自己留下的警告：「不要爱上自己的武器。」
江璃在时空悖论中举起双重文明的遗产——左手握着苏晚晴的端粒酶密钥，右手攥着林宴舟的逻辑炸弹。当她把两者同时插入太阳核心时，整个银河系开始倒流。
"你疯了？"林宴舟的虚影出现数据紊乱，"这样你会..."
"成为所有轮回的观测终点。"江璃在微笑中量子化，她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每次文明毁灭的瞬间。当倒流停止时，五十万年前的南极实验室里，少女苏晚晴正将手术刀刺入少年顾承渊的心脏。
"这才是初遇的正确打开方式。"江璃的量子触须包裹住1998年的地球，看着鲜血在手术台上织就新的因果链，"现在，请开始你们的..."
超新星爆炸淹没了结局。第522次人类文明的考古学家们发现，南极冰层最古老的岩画上刻着双生体与少女持刀相对的图案，旁边用暗物质写着：
「爱是宇宙级创伤，等待第520次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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