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绿色裂缝在身后闭合的瞬间,哈利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脚下是泛着珍珠光泽的银色石板,每块石板上都刻着不同的古魔文,此刻这些文字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闪烁。
"别动。"埃兰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你身上带着德思礼家的气息,圣域结界会产生排斥反应。"
哈利这才发现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银色光尘,它们正试图钻进自己的毛孔,却在触碰到皮肤时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埃兰抽出魔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那些光尘突然凝聚成一条发光的溪流,环绕着哈利旋转三周后消散在夜风中。
"现在可以呼吸了。"埃兰收回魔杖时,指尖擦过哈利耳后的皮肤,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
哈利仰头望着最近的尖塔,月光在塔身的秘银涂层上流淌,整座建筑仿佛是用液态星辰浇筑而成。最顶端的观星台悬浮着十二面棱镜,折射出的光带在夜空中织成巨大的树形图腾。
"欢迎来到银叶圣域。"埃兰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仪式般的庄重,"伊万斯家族真正的家园,存在于三十七个重叠魔法维度中的永恒之地。"
他们脚下的石板路突然开始流动,像一条发光的银河载着两人向中央尖塔滑行。哈利抓紧埃兰的衣袖,发现对方的银发正在月光下泛起奇异的光泽——那不是反射的月光,而是发丝本身在发光。
"你的眼睛..."哈利突然发现埃兰的瞳孔变成了竖立的菱形,虹膜中流转着星云般的纹路。
"血脉显形。"埃兰抬手抚过自己的眼角,"在圣域结界内,所有伊万斯族人的本源形态都会显现。倒是你——"
他突然捏住哈利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翡翠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返祖现象比预计的更彻底,连星月印记都提前显现了。"
哈利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浮现出银蓝色的脉络,这些发光的纹路正沿着血管向心脏位置蔓延。皮肤下传来的刺痛感让他闷哼出声,但埃兰按住他肩膀的力度反而加重了。
"忍住。"埃兰的魔杖尖端亮起冰蓝色的火焰,"星脉觉醒需要经历三次蜕变,现在不过是第一阶段的..."
话音未落,哈利突然抓住埃兰的手腕。少年冷白皮肤下跳动的脉搏让他想起阁楼里那片魔法树叶的温度,某种本能驱使着他将埃兰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银蓝色脉络突然暴涨,埃兰的魔杖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两人脚下的光之河流剧烈震荡,哈利看到埃兰向来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慌的神色。
"松手!你会——"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哈利脑海:戴着银叶冠冕的女人在星穹下起舞、染血的秘银长剑刺穿巨龙心脏、十二位长老在燃烧的圣树下吟唱禁忌咒文...最后定格在莉莉·波特将婴儿交给佩妮时的画面,她流泪的眼睛里映出天空中的血色月亮。
"原来如此..."哈利松开手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空灵,"圣域在通过血脉共鸣向我传递记忆。"
埃兰踉跄着后退,他的银发不知何时变成了雪白,左脸浮现出树枝状的银色疤痕。少年快速结了个复杂的手印,那些疤痕才渐渐消退。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话时仍在微微喘息。
"创族仪式、屠龙之战,还有..."哈利故意停顿,"某个女孩在月圆之夜偷偷亲吻剑术导师。"
埃兰的耳尖瞬间染上绯红,魔杖差点脱手掉进光河。哈利装作没看见,低头研究手臂上已经稳定的星脉纹路——那些银蓝色脉络此刻组成了完整的叶脉图案,与他掌心的印记完美契合。
中央尖塔的青铜巨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开启,门环上的双头蛇雕像突然活了过来。其中一只蛇头转向哈利,吐出猩红的信子:
"说出你的真名,血脉之子。"
哈利感觉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但这次他没有惊慌。掌心印记灼烧般的疼痛提醒着他,某种更古老的契约正在生效。
"哈利·詹姆斯·波特。"他说出名字的瞬间,双头蛇发出痛苦的嘶鸣,青铜门扉上的魔文接连爆裂。另一只蛇头突然暴起咬向他的咽喉,却被埃兰的魔咒击碎成青铜碎片。
"够了!"苍老的女声从塔内传来,"让客人进来吧,梅林的胡子都要被你们吓掉了。"
哈利跟着埃兰走进圆形大厅,十二道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长老议会的高背椅悬浮在半空,每把椅子都对应着塔顶棱镜投射的光柱。最年长的女长老有着莉莉一样的红发,她手中权杖顶端悬浮的星体模型突然开始加速旋转。
"九十七点三的血脉纯度。"她左侧的秃头长老盯着水晶球惊呼,"这不可能!主家近百年最高纪录才八十九点六!"
"安静,奥尔德林。"红发长老用权杖敲击地面,整个大厅的气温骤降,"孩子,走到星穹图中央。"
哈利刚踏进地板上的星象图,那些镶嵌着月长石的星座连线突然升到空中。人马座的箭矢自动搭上猎户座的弓弦,瞄准了他的心脏位置。
"这是最后的验证。"埃兰低声提醒,"不要抵抗。"
箭矢破空的瞬间,哈利本能地抬手抵挡。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箭矢在接触皮肤的刹那化作流光,在他周身形成璀璨的星环。大厅穹顶的星空投影突然活了过来,无数星座开始重新排列,最终组成了一棵贯穿天地的银色巨树。
"圣树显形..."红发长老的声音在颤抖,"预言是真的...诸星之子终将唤醒沉睡的根脉..."
哈利突然听到地下传来雷鸣般的心跳声。地板变得透明,他看见在圣域最深处,巨大的树根缠绕着一具水晶棺椁,棺中沉睡的女子与他有着相同的绿眼睛。
"母亲?"哈利下意识地向前迈步,星象图突然发出刺目的强光。等他恢复视力时,发现自己正跪在大厅中央,所有长老都离开了悬浮的高背椅,以古老的礼节单膝跪地。
"从今日起,"红发长老将权杖横放在哈利面前,"你将在星辉斗技场接受战斗训练,在永恒图书馆研习失落魔文,在时之回廊学习血脉秘术。七天后,你血脉中的力量将彻底稳固。"
"等等,"哈利举起还在发光的右手,"七天之后就是霍格沃茨开学日。"
长老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秃头长老奥尔德林抬手召来一具青铜沙漏,里面的银沙正在倒流:"银叶圣域处于时间夹缝,这里七天相当于外界七小时。不过——"他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你能通过今晚的测试,或许能提前拿到时间转换器的升级版。"
埃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哈利注意到他的星脉纹路正在皮下扭曲蠕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蚕食他的魔力。
"我申请作为引导者参与测试。"埃兰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银发又褪去了些许光泽,"毕竟圣域结界对我的...状况...有抑制作用。"
红发长老沉吟片刻,权杖顶端射出一道银光笼罩埃兰。少年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后颈浮现出暗红色的逆五芒星印记。
"逆转阵法的反噬比上次更严重了。"她转头对哈利说,"你最好劝劝这位任性的少爷,强行压缩年龄进入霍格沃茨的代价,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利蹲下身与埃兰平视,突然伸手按住他后颈的印记。星脉纹路自动延伸过去,将暗红色印记包裹成发光的茧。埃兰瞳孔骤缩,抓住哈利手腕的力道大得吓人。
"你果然能..."他翡翠色的眼睛泛起血丝,"从见面时我就感觉到...你的魔力在呼唤..."
两人的星脉纹路突然产生共鸣,整个大厅的星象图同时亮起。哈利在眩晕中看到记忆碎片:埃兰跪在燃烧的圣殿里,用秘银匕首刺穿自己的心脏;十二位长老将他的血液注入逆五芒星阵;少年身形在阵法中逐渐缩小...
"停下!"红发长老的权杖重击地面,共鸣被强行切断。哈利跌坐在地上,发现自己的星脉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位置。
埃兰的状态更糟,他蜷缩在地板上剧烈颤抖,皮肤下不断凸起可疑的蠕动痕迹。哈利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长老:"他的逆转阵法...是用我的血脉之力维持的?"
大厅陷入死寂。奥尔德林长老的水晶球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一幅预言画面:霍格沃茨城堡在血月中崩塌,埃兰抱着哈利的尸体站在废墟之上,他手中的逆五芒星阵正在吞噬最后一点星光。
"这就是命运的双刃剑。"红发长老挥手驱散画面,"你们的力量互为钥匙,也互为枷锁。现在——"她突然露出疲惫的笑容,"先去吃点东西如何?传承考验什么的,等填饱肚子再说也不迟。"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哈利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噜声。长老们发出善意的哄笑,紧绷的气氛稍稍缓解。埃兰借着哈利的手站起来时,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划过一个古魔文字符——是"小心"的意思。
当众人走向宴会厅时,谁也没注意到地板星象图中,天蝎座的尾针悄悄指向了哈利后背。在圣域最深处的树根丛中,水晶棺里的女子睫毛微微颤动,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棺椁内部凝结成血红色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