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初冬来得猝不及防。秦霄贤站在德云社后台的镜子前，轻轻清了清嗓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连续三周的密集演出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般粗糙。
秦霄贤咳咳
他又试了试声，喉间泛起一阵刺痛。
何九华行了祖宗，别试了
何九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何九华喝点胖大海，待会儿上台悠着点儿。
秦霄贤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秦霄贤这啥啊？这么苦！
何九华良药苦口懂不懂
何九华翻了个白眼
何九华你说你，停演期刚结束就这么拼命，图啥啊？
秦霄贤没回答，只是看了看手机——云晓晓的对话框停留在昨晚的"明天见"三个字上。自从一个月前在古籍馆重逢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稳固，却也因为各自忙碌的工作而聚少离多。
琪琪"下面请您欣赏相声《黄鹤楼》，表演者秦霄贤、孙九芳！"
前台传来报幕声，秦霄贤深吸一口气，跟着搭档走上舞台。灯光打下来的瞬间，他立刻换上了那副观众熟悉的笑脸。
秦霄贤今天咱们说段《黄鹤楼》...
他的开场白引来阵阵掌声，但说到高音处时，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台下第一排，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身影微微坐直了身体。云晓晓紧盯着台上明显不在状态的秦霄贤，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演出勉强结束后，秦霄贤精疲力尽地回到后台，瘫在化妆椅上闭目养神。突然，一阵熟悉的茉莉花香飘来，紧接着一个保温杯递到了他面前。
云晓晓喝吧，特制梨汤
云晓晓的声音轻轻响起
云晓晓加了川贝和冰糖，不苦。
秦霄贤猛地睁开眼，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秦霄贤晓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项目答辩吗？
云晓晓提前结束了
云晓晓拧开杯盖，热气腾腾的梨汤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云晓晓幸好我来了，你这嗓子...不要命了？
秦霄贤捧着杯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最近演出多了点..."
秦霄贤最近演出多了点......
何九华多了点？
何九华插嘴到
何九华他这周已经连轴转了七天！白天拍广告晚上演出，我都怕他猝死！"
云晓晓的脸色立刻变了
云晓晓秦凯旋
秦霄贤我没事！真的！就是想...把之前落下的补回来...
云晓晓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壶
云晓晓这一周每天都要喝，我查了你的演出表，会按时送来。
秦霄贤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口小口地喝着梨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也暖到了心里。
后台门被推开，郭德纲背着手走了进来
郭老师听说我徒弟快把嗓子说废了？
他一眼看到云晓晓
郭老师哟，这位是？
秦霄贤差点又呛到
秦霄贤师父！这是云晓晓，我...我女朋友。
云晓晓连忙站起来，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云晓晓郭老师好
郭德纲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停留在那个保温壶上
郭老师梨汤？
云晓晓加了川贝和枇杷叶，对嗓子好。我爷爷是中医，教过我一些方子。
郭德纲点点头，转向秦霄贤
郭老师明天开始，演出减半。嗓子坏了是一辈子的事。
说完又看了眼云晓晓
郭老师姑娘，有空来家里吃饭，你师娘包的饺子不错。
等郭德纲离开，秦霄贤才长舒一口气
秦霄贤师父这是...认可你了？
云晓晓耳根微红
云晓晓别胡说...快把梨汤喝完，我送你回家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云晓晓几乎成了德云社后台的常客。每天下午三点，她都会准时出现，带着不同配方的护嗓茶饮。起初演员们还有些拘谨，后来发现这个"嫂子／弟妹"不仅脾气好，还能帮忙对词改包袱，渐渐就熟络起来。
尚九熙晓晓！今天老秦不在，能帮我看看这段子吗？
尚九熙经常拿着本子来找她。
不重要晓晓姐，这个历史梗用得对不对？
年轻的演员们也喜欢请教她专业知识。
秦霄贤有时会吃醋
秦霄贤你们别老使唤我女朋友！
但眼里满是藏不住的骄傲。
十二月初的一个雪夜，秦霄贤结束演出回到后台，发现云晓晓不在往常的位置上。桌上只留了张字条："急事回校，梨汤在保温壶里，记得喝。"
秦霄贤奇怪.....
秦霄贤嘟囔着掏出手机，发现云晓晓发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云晓晓导师突然找我
云晓晓可能跟保研有关
云晓晓别担心，好好休息
他正想回复，红旭匆匆推门进来
红旭老秦！好消息！央视的《传统与创新》节目想邀请你做常驻嘉宾，每周一期！
秦霄贤愣住了
秦霄贤央视？我？
红旭对方点名要你！说你年轻有为，是传统曲艺的新生代代表！明天上午十点去面试，准备个自我介绍就行！
这本该是令人振奋的消息，但秦霄贤却莫名有些不安。他尝试联系云晓晓，却只收到一条简短的回复：【在忙，晚点聊，恭喜你！】
第二天面试异常顺利。导演组对秦霄贤的即兴表演赞不绝口，当场就签了合约。走出央视大楼，秦霄贤迫不及待地给云晓晓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傍晚，他才收到一条长消息：
云晓晓学校给了我去英国交换一年的机会，导师强烈推荐。今天一直在办手续，没看手机。央视的事定下来了？为你高兴！
秦霄贤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不知该如何回复。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终他只回了句
秦霄贤什么时候走？
云晓晓下个月。不过...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秦霄贤深吸一口气，直接拨通了电话
秦霄贤晓晓，我们见面谈吧。
他们约在了第一次正式约会的那家茶馆。窗外飘着雪，秦霄贤到的时候，云晓晓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云晓晓恭喜你
她微笑着推过一杯茶
云晓晓央视的舞台很适合你。
秦霄贤没有接茶，而是直接问道
秦霄贤你想去英国吗？
云晓晓沉默了片刻
云晓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我也放心不下你。你那拼命三郎的劲儿...
秦霄贤我去送你
秦霄贤突然说
秦霄贤然后每个月飞去看你一次。
云晓晓瞪大眼睛
云晓晓你疯了？那么远的机票，还有你的工作...
秦霄贤我能协调好
秦霄贤握住她的手
秦霄贤你的学业很重要，我的事业也很重要...我们的感情更重要。
云晓晓的眼眶红了
云晓晓可是.....
秦霄贤没有可是
秦霄贤难得强势地打断她
秦霄贤这一年我们可以一起成长。你学你的西方民俗，我钻研我的传统相声...等再见面时，我们都能变得更好。
雪越下越大，茶馆里的客人渐渐离去。秦霄贤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秦霄贤本来想过年时送你的...提前给你吧。
盒子里是一对银质书签，一个刻着"笑看风云"，一个刻着"静待花开"。
秦霄贤你带'静待花开'去英国，我留着'笑看风云'...等再见面时，我们交换回来。"
云晓晓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小心地收好书签，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
云晓晓最后一杯梨汤...我教了王琳怎么熬，她会定期送到德云社。
秦霄贤接过保温杯，突然笑了
秦霄贤我们这样像不像古时候的夫妻离别？你赠我梨汤，我赠你书签...
云晓晓少贫
云晓晓破涕而笑
云晓晓答应我，别再把嗓子说哑了。
秦霄贤答应我，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两人的手在茶桌上紧紧相握，窗外的雪无声地覆盖了整个城市。
一个月后，首都机场T3航站楼。秦霄贤帮云晓晓推着行李车，一路絮絮叨叨
秦霄贤那边冷，多穿点...记得每天视频...遇到什么事随时找我...
云晓晓一一应着，直到广播响起登机提醒。
云晓晓该走了
她轻声说，突然扑进秦霄贤怀里
云晓晓我会想你的
秦霄贤紧紧抱住她，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
秦霄贤我也是...到了报个平安
看着云晓晓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秦霄贤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鹏发来的日程表——下午两点，央视节目第一次录制。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望了一眼云晓晓离去的方向，转身走向另一个属于他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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