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乐机场的玻璃穹顶被春雨洗得透亮。云晓晓站在行李转盘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依然平坦的小腹。秦霄贤推着行李车走过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秦霄贤"车订好了，是辆SUV，后排宽敞。"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针织衫，衬得肤色越发干净。云晓晓伸手摘掉他衣领上的一根线头
云晓晓"又熬夜改本子了？"
秦霄贤"决赛本子得打磨嘛..."
秦霄贤笑着躲开她的目光，突然压低声音
秦霄贤"那边有个戴墨镜的一直在看我们。"
云晓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柱子旁站着个亚裔男子。见她望来，那人迅速转身混入人群。
云晓晓"可能是粉丝？"
她不确定地说。
秦霄贤皱起眉，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秦霄贤"我让巴黎的朋友查查。"
——
玛黑区的小公寓是林鹏帮忙租的，推开窗就能看见塞纳河。云晓晓刚放下行李，就接到周维安的电话
周维安"那位琴师的后人联系上了，叫雅克·李，在蒙马特开了家古董乐器店。"
秦霄贤正往冰箱里塞食材，闻言探出头
秦霄贤"明天就去？"
云晓晓"嗯。"
云晓晓挂掉电话，突然扶着墙干呕起来。
秦霄贤一个箭步冲过来，手忙脚乱地递水拍背
秦霄贤"是不是累了？先休息..."
云晓晓"没事，"
云晓晓漱了漱口
云晓晓"医生说前三个月都这样。"
她看着秦霄贤紧张的样子，突然笑了
云晓晓"你这么紧张，等生孩子那天怎么办？"
秦霄贤脸色"唰"地白了
秦霄贤"别、别提醒我这个..."
——
第二天清晨，云晓晓被厨房飘来的米香唤醒。秦霄贤系着围裙在熬粥，灶台上摊着本《孕期营养指南》。
云晓晓"你几点起的？"
她揉着眼睛问。
秦霄贤"五点，"
秦霄贤得意地展示砂锅里的粥
秦霄贤"按妈给的方子熬的，加了山药和红枣。"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云晓晓突然想起那把铜钥匙上的光泽——七十年前，曾外祖父是否也这样为妻女熬过粥？
秦霄贤"发什么呆？"
秦霄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霄贤"趁热吃，吃完我们去蒙马特。"
——
"李记乐器"藏在蒙马特高地的一条小巷里。推门进去时，风铃惊起一室尘埃。柜台后站着个白发老人，正擦拭一把古琴。
云晓晓"李先生？"
云晓晓用中文问。
老人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雅克·李"你们是...云家的后人？"
秦霄贤惊讶地看向妻子，云晓晓已经快步上前
云晓晓"您认识我？"
雅克·李"眼睛，"
雅克·李轻声说
雅克·李"和你曾外祖父一模一样。"
他转身从里屋捧出个桐木匣子
雅克·李"这个，他托我父亲保管了半个世纪。"
匣子里是把月琴，琴轸上缠着褪色的红绳。云晓晓小心地翻转琴身，在共鸣箱内侧发现一行小字：
【英儿：琴中藏谱，待尔来寻。父字】
雅克·李递过放大镜
雅克·李"当年你曾外祖父突然回国，把这琴留给我父亲。说如果有一天他的后人找来..."
秦霄贤"就告诉我们真相？"
秦霄贤急切地问。
老人摇摇头
雅克·李"就请你们听一首曲子。"
他取下墙上的另一把月琴，轻轻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是《游园惊梦》的选段。
云晓晓突然站起身
云晓晓"琴板！这琴的背板纹路..."
秦霄贤立刻会意，接过月琴仔细检查。在某个特定的角度下，木纹竟奇异地组成了地图轮廓！
雅克·李"是马赛港，"
雅克·李停止演奏
雅克·李"1947年12月25日，云先生在那里登上回国的船。"
老人摘下眼镜擦拭
雅克·李"但他没能到家...船在苏伊士运河附近失事了。"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着乐器店的玻璃窗。云晓晓抚摸着琴身上的纹路，突然发现有个地方微微凸起。
轻轻一按，"咔嗒"一声，暗格弹开——里面是张泛黄的船票，和半张烧焦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曾外祖父站在甲板上，怀里抱着个紫檀木匣。
秦霄贤"这是...锁麟囊？"
秦霄贤倒吸一口气。
雅克·李点点头
雅克·李"当年那批文物，有些被打捞上来，有些..."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云晓晓的小腹
雅克·李"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
回程的出租车上，云晓晓一直握着那半张照片。秦霄贤突然说
秦霄贤"我们得去趟马赛。"
云晓晓"嗯。"
她靠在他肩上
云晓晓"但不是现在。"
雨幕中的巴黎渐渐亮起灯火。秦霄贤轻轻搂住妻子，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三个人的心跳，在这个异国的雨夜，奇妙地同频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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