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之下22

回到录音室，张真源机械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桌上放着专辑的首周销售报告——一个令人骄傲的数字，但现在看来如此讽刺。他的成功已经被扭曲成别的东西，成了攻击严浩翔的武器。

窗外，重庆的灯火依旧璀璨。张真源想起那个雨夜，想起严浩翔谈起母亲时眼中的脆弱，想起他们之间那些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被咽回去的话语。

他拿出U盘，拷入一首从未给任何人听过的歌——《星河》，那是他为严浩翔创作的，关于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爱。然后他关掉灯，锁上门，走进了夜色中。

第二天早晨，严浩翔收到两条消息。一条是张真源的："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谢谢你给我的一切。请别找我。"

另一条来自录音室管理员："张先生昨晚来过，留下这个U盘说要交给您。"

严浩翔盯着那条简短的信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他立刻拨通张真源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严浩翔站在严氏集团总部38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指节敲击着钢化玻璃。窗外是重庆晨光中的天际线，而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机屏幕上——张真源那条简短的信息已经读了二十三遍，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谢谢你给我的一切。请别找我。"

门被推开，助理林修快步走进来，脸色凝重。"严总，所有董事都已到齐。赵明哲刚刚提交了一份紧急动议，要求暂时冻结文化基金会的资金流。"

严浩翔锁屏手机，面部线条绷紧如刀刻。"查清楚张真源去哪了吗？"

"暂时没有线索。他昨晚从公寓带走了少量衣物和吉他，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江北机场附近。"林修犹豫了一下，"另外，网络舆情部门报告，关于张真源的负面新闻在过去两小时又增加了37%，主要集中在对作品真实性的质疑上。"

严浩翔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转身时已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的严总形象。"走吧，去会会我们的董事们。"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二十三位董事围坐在长桌旁，交头接耳的谈话在严浩翔进门时戛然而止。赵明哲坐在副手位置，面前摊开着一叠文件，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各位早上好。"严浩翔走到主位，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我理解今天有紧急动议要讨论？"

李董事——董事会最年长的成员清了清嗓子。"浩翔，最近的媒体报道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股价。今早开盘我们跌了5.7%，是近两年最大单日跌幅。"

"股市短期波动很正常。"严浩翔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严氏基本面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不在于基本面，而在于公众信心。"赵明哲插话，推过来一份打印出的社交媒体趋势图，"'严氏集团任人唯亲'、'总裁与签约艺人关系不当'这些话题已经登上热搜前三。投资者担心的是公司治理问题。"

严浩翔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图表。"什么时候严氏的经营决策要由微博热搜来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