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标记

"你的手在抖。"严浩翔突然开口，眼睛依然闭着，"害怕吗？"

"专业反应而已。"张真源稳住手腕，"请保持安静。"

采样器亮起绿灯，第一组完成。张真源迅速取下装置，将样本导入分析仪。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连串复杂的数据曲线，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有问题？"严浩翔睁开眼。

张真源放大几个峰值点："您的信息素构成比普通Alpha复杂得多。这些次级成分..."他指向几个异常波峰，"通常只出现在严重创伤后的Alpha身上。"

严浩翔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继续下一组。"

张真源意识到自己触及了敏感话题，明智地没有追问。他换上新采样器："第二组，应激状态。我会释放少量Omega信息素模拟物，请自然反应。"

他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空气中立刻弥漫开合成Omega信息素的味道——甜美而无害，专为测试Alpha控制力设计。

严浩翔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攥紧了椅子扶手。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的信息素如浪潮般涌出，张真源几乎被冲得后退一步。那气息中除了原有的金属冷感，还多了几分暴戾的攻击性，像出鞘的利刃抵在咽喉。

采样器的警报声响起——浓度超出正常范围。张真源强忍着逃离的冲动，坚持完成了采样。当提示音终于响起时，他的后背已经湿透。

"抱...抱歉。"张真源声音不稳，迅速关闭合成信息素散发器，"最后一组，回忆情感峰值状态。请回想一个强烈的情感记忆，最好是..."

"我知道该怎么做。"严浩翔打断他，眼神变得深不可测。

采样器再次贴上他的后颈。这一次，严浩翔的信息素变得极其复杂——金属味中混杂着血腥气，还有某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张真源的呼吸变得急促，分析仪上的曲线疯狂跳动，显示出前所未有的混乱模式。

最奇怪的是，在这片信息素的风暴中心，张真源竟捕捉到一丝几不可闻的...脆弱。就像钢铁裂缝中透出的一缕微光，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采样结束的提示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张真源迅速取下设备，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抑制剂的效果正在被严浩翔强大的信息素削弱。

"分析结果三天后出来。"张真源声音干涩，"我需要根据数据设计初步配方，然后..."

严浩翔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什么？"

"面对我的信息素，大多数人只有两种反应——逃跑或屈服。"严浩翔走近一步，张真源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度，"你却站在那里，发抖却坚持完成工作。"

张真源抬起头，意外发现严浩翔眼中没有嘲讽，而是一种近乎探究的神情："专业素养而已。"

严浩翔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当实验室门关上的一刻，张真源双腿一软，扶住工作台才没有跪倒。他颤抖着取出第二支抑制剂，注入自己发烫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