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如鼓,敲打着图书馆古老的玻璃窗。深夜十一点,大学古籍修复室里只剩张真源一个人。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将台灯亮度调高了些,指尖轻轻抚过面前那本17世纪手稿的脆弱纸页。
"《东欧血族契约考》..."他低声念出扉页上已经褪色的标题,眉头微蹙。这份来自特兰西瓦尼亚的手稿是上周才送到修复室的,羊皮纸边缘已经严重碳化,但内页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辨——如果他没认错,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古匈牙利语变体混合着拉丁文写成的。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照亮了他专注的侧脸。张真源下意识地抬头,玻璃窗上倒映出一张苍白清秀的面容——连续几周的熬夜工作让他的黑眼圈越发明显。他揉了揉太阳穴,重新埋首于那些神秘符号中。
"以真名呼唤...血之契约..."他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地描摹着一段特别引起他注意的文字,"立约者将获得永生之族的庇护,而血族将...这里缺了一块..."
又一道闪电划过,整栋楼突然陷入黑暗。张真源轻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照明。看来是暴雨导致停电了。他叹了口气,小心地将手稿收进特制的防潮盒中,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雨比想象中还要大。张真源撑着伞,却依然被淋湿了半边身子。抄近路穿过校园后巷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不同于普通路人的那种。
"把钱包和手机交出来。"一个粗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同时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腰部。
张真源僵住了,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落。"我...我身上没多少现金..."
"少废话!"歹徒粗暴地拽过他的背包,同时刀子威胁性地往前顶了顶。
就在这一瞬间,张真源不知怎么想起了手稿上那段残缺的文字。在极度的恐惧中,那些古拉丁文音节自动浮现在脑海。他嘴唇颤抖着,鬼使神差地念了出来:
"Per sanguinem invoco...严浩翔..."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紧接着,巷子里的温度骤降,张真源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歹徒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他的手腕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牢牢扣住,那把弹簧刀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一个低沉优雅的男声在张真源耳畔响起。
张真源猛地转身,伞掉在地上。雨水立刻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看清了那个凭空出现的男人——高挑的身材包裹在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里,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一双眼睛在暗处泛着奇异的暗金色光泽。
最诡异的是,瓢泼大雨中,这个男人身上竟然滴水未沾。
歹徒已经瘫软在地,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制着。神秘男子——严浩翔?——只是轻轻一挥手,那人就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几米外的墙上昏了过去。
"你...你是谁?"张真源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潮湿的砖墙,"我刚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