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凤詺城的终缘侵………
在前往凤詺城的路上,终缘侵坐在凤族专属的飞行法器上,黑发被高空的风吹得微微扬起。她垂眸看着身旁的女孩,女孩正紧紧攥着她的衣袖,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冰绿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担忧。
舱帘被轻轻掀起,带进一阵带着夜露气息的凉风。抚疏榀慢慢探身往外看,银发如霜雪般垂落,在凤形神舟的映照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比终缘侵小一岁,身形更为纤细,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稚气,却已显出未来倾城的轮廓。那双冰绿色的眼眸此刻盛满担忧,在昏暗的车厢内如同两汪清澈的寒潭。
“缘侵,你最后一场比赛差点把我吓死你知道吗!?”抚疏榀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藏不住的柔软,“那个光龙叹息……如果它没收一点……”
终缘侵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当然记得那一刻——艺霂珧的光束擦过她的颈侧,灼烧感几乎让她窒息。但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远处翻涌的云海上。
抚疏榀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却也不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上终缘侵的颈侧,那里还残留着一道浅浅的金色灼痕。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疼她,又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界限。
“疼吗?”抚疏榀小心翼翼的询问。
终缘侵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她其实并不觉得有多疼,凤凰真火的恢复力极强,这点小伤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抚疏榀的指尖很凉,像是一捧清泉轻轻覆在灼热的皮肤上,让她莫名地不想躲开。
“不疼。”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冷淡,却比平时低了几分。
抚疏榀抿了抿唇,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盒,里面盛着莹蓝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寒香。她挖了一点,轻轻涂在终缘侵的伤痕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这是冰髓膏,能中和光灵残留的灼烧感。”她小声解释,“虽然你的凤凰火能自愈,但这个……会舒服一点。”
终缘侵没有拒绝。她静静地看着抚疏榀的动作,女孩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色,像是覆了一层薄霜。她的指尖很稳,却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克制,仿佛生怕越界。 抚疏榀总是这样。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族人排斥的“变异火凤”,明明她才是那个没有朋友的人,却总在细微处照顾别人,温柔得近乎固执。
终缘侵的喉间微微发紧。
“你不必这样。”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冷硬。
抚疏榀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我知道。”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停下动作,只是继续细致地将药膏涂匀,仿佛终缘侵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终缘侵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抚疏榀从来不会反驳她,也不会追问她的冷漠。她只是安静地接受,然后继续用那种近乎固执的温柔靠近她。
像是……笃定她不会真的推开她……
沉默了片刻,终缘侵忽然开口:“一周后就是开学典礼。”
抚疏榀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嗯。”她点点头,声音依旧柔软,“我已经准备好了,放心吧。”
终缘侵的目光扫过她腰间的佩剑,炽衍,剑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雷灵与水灵的气息。抚疏榀虽然是变异火凤,却意外地觉醒了雷水双灵,这在火凤一族根本不可能,也因此被族人视为异类。
“你的雷灵控制还不够稳定。“终缘侵淡淡道,”开学前,我陪你练。”
抚疏榀怔了一下,随即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忽然坠入了一颗星星。
“真的?”她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终缘侵别过脸,看向远处的云海,语气依旧冷淡:“只是不想你拖后腿。”
抚疏榀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承诺。
“好。”她轻声应道,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袖口,却又很快松开。
终缘侵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她总是这样,明明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像是…被阳光晒化的雪,柔软得毫无防备。
坐在前方的凤族大长老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呛到了。终缘侵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抚疏榀却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挨着她的,像是无声的依赖。
终缘侵没有躲开。
高空的风依旧凛冽,云海在脚下翻涌,而她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再过说话。但有些东西,早已在无声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