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盛夏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扬起的尘土在五人脚下翻滚。雷无桀喉结上下滚动，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像是擂鼓，他扯了扯萧瑟的衣角，可怜巴巴道：“萧瑟，我饿了，再不吃东西，我感觉连剑都拿不动了！”

无心折扇轻摇，目光落在雷无桀被汗水浸透的后背，笑道：“这一路上，雷兄弟背着行囊、探路寻道，辛苦非常。不如找家客栈，填饱肚子也好歇息。”李莲花温润点头，方小宝也跟着附和，少年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萧瑟身上。

萧瑟摩挲着袖口金线，冷声道：“钱袋早空了，拿什么换吃食？”雷无桀眼睛一亮，指着萧瑟身上华贵的千金裘：“你看这天热得能煎蛋，这裘衣穿着多闷！不如当了换钱，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休得胡言！”萧瑟后退半步，护住裘衣，“这是天启城御秀坊三月精工细作，冬暖夏凉、防风隔热，岂是能随意典当之物？”雷无桀撇着嘴学舌：“防风隔热、冬暖夏凉，听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没钱的话，别说马车，怕是连口水都喝不起！”

无心适时上前，折扇轻点萧瑟肩头：“萧老板，钱财不过身外浮云。留着裘衣挨饿，倒不如让它发挥些实际用处。”萧瑟脸色阴晴不定，最终长叹一声，解下裘衣往当铺走去。十两银子换来一桌粗菜淡饭，雷无桀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眼看盘子见底，雷无桀突然拍案而起：“老板，再来一盘肘子！”萧瑟猛地按住他的手：“十两银子要撑到下一座城池，你莫要贪嘴！”雷无桀双手一摊，学着无心的腔调：“钱财乃身外之物，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江湖凶险！”无心笑着补刀：“萧老板，及时行乐，莫要辜负这好时光。”

李莲花与方小宝也在一旁帮腔，萧瑟架不住众人攻势，咬牙妥协。雷无桀欢呼着拉着方小宝去催菜，油光满面的样子逗得客栈里其他食客直笑。

饭后赶路，雷无桀望着烈日下的长路，双腿发颤：“要不租匹马？这么走下去，天黑都到不了落脚处！”李莲花摇头苦笑：“哪来的钱租马？”雷无桀眼睛一转，指向来时的客栈：“方才那家客栈就不错，五个人挤一间房，省些银子。”

萧瑟冷笑一声：“下等房三两银子一晚，没床没窗，夜里闷热潮湿，蚊虫能把人抬走。我在天启经营客栈多年，其中门道可比你们清楚。”说罢，他率先抬脚，“继续走，又省下一笔。”

行至岔路口，雷无桀如灵猴般窜上树梢，极目远眺后大喊：“那边有个客栈！虽看着破旧，但总比露宿荒野强！”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靠近，一座荒栈矗立眼前，蛛网密布的门窗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倒塌。

夜幕降临，萧瑟躺在霉味刺鼻的草堆上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破窗洒在桌上，映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图案——那是他与师父姬若风约定的密语标记！心跳陡然加快，他悄悄起身，循着标记指引，在荒栈后的竹林中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师父。

“师父！”萧瑟声音发颤，“这里可是慕凉城地界？当年刺杀我的人……”姬若风抬手打断，将无极棍塞进他手中：“莫要再追查往事，前路凶险，此物护你周全。”说罢，身影隐入竹林，只留下萧瑟握着无极棍呆立良久。

次日清晨，雷无桀听闻已近慕凉城，兴奋得要立刻前去。萧瑟却面色阴沉：“你要去便自己去，我还有要事。”他打发雷无桀去打水，转头与无心对上视线。

“萧老板，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不太像往日的潇洒。”无心似笑非笑。萧瑟冷哼：“你这和尚，装疯卖傻这么久，当真以为没人能看透你的来历？”两人言辞交锋，渐渐动了真火，掌风在客栈内激荡。

李莲花与方小宝躲在角落，既担心又好奇地张望。突然，一声霹雳子的炸响划破长空——是雷无桀遇险！无心收势欲走，却见萧瑟僵在原地。“你当真不去？雷无桀可是为你探路才……”无心怒喝。

萧瑟脸色苍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当年的刺杀场景在脑海中闪现，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但无心的话如惊雷，劈碎了他心中的怯意。他猛地握紧无极棍，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赶到时，雷无桀被绑在树上，两个南决人正举刀逼近。萧瑟立刻现身，大声喊道：“刀下留人！”两个南决人听到喊声，转过头来，看到是萧瑟，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其中一个南决人认出了萧瑟，冷笑着说：“看来你是知道了我们的事。”

萧瑟神色冷峻，沉声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现在怎么样了？在这天启城内，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那位呢！”南决人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冷笑道：“差点被你唬住，据我所知，你已经被贬出天启了，还能有什么能耐？”

说完，两个南决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萧瑟攻去。萧瑟毫不畏惧，迅速抽出无极棍，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这两个南决人虽然有些身手，但又怎是萧瑟的对手？没过多久，他们便被萧瑟打得节节败退。最终，萧瑟成功救出了雷无桀。

就在这时，无心、李莲花和方小宝也赶到了。看到雷无桀安然无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雷无桀看着萧瑟，眼中满是感激，他挠了挠头，笑着说：“萧瑟，多亏了你，不然我今天可就惨了。”“我就知道，萧瑟你肯定会来！”萧瑟别过头，低声道：“聒噪。”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在这江湖中，他早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夜色重新笼罩大地，五人围坐在荒栈前。远处，慕凉城的灯火若隐若现，如同他们未知的前路。但此刻，少年们的笑声穿透夜幕，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怎样的未知与挑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