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胜过校花

冬日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落进来，尘埃在光束里缓慢浮动。林煦撑着下巴，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身旁那人的侧脸上。

江砚低头写题时，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的线条干净利落，下颌到喉结的弧度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艺术品。阳光落在他浅色的瞳孔里，映出琥珀般剔透的光泽。林煦看得入神，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都没察觉。

“看够了吗？”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林煦猛地回神。江砚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笔，正微微侧头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几分探究。

林煦耳根一热，却理直气壮地咧嘴一笑：“没看够。”

江砚挑眉，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理由？”

“你好看啊。”林煦歪着头，虎牙若隐若现，“胜过校花。”

教室里暖气很足，江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他低头继续写题，笔尖却比刚才用力了几分，在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林煦得寸进尺地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江砚的颈侧：“江大学霸，你耳朵红了。”

江砚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力道不轻不重地将人推开：“做你的题。”

林煦被推开也不恼，反而乐呵呵地转着笔，心想这人怎么连嫌弃人的样子都这么顺眼。

寒假结束前，五人组约好去城郊的温泉山庄放松两天。

大巴车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上行，窗外的雪松林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静谧。林煦一上车就抢占江砚旁边的座位，美其名曰“一日是同桌一辈子是同桌”他坐别地儿会犯困，结果车开出去不到十分钟，他的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往江砚肩上靠。

江砚僵了一下，没躲。

苏雨晴从前排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江砚，你肩膀不酸吗？”

“不酸。”江砚声音很淡，目光却落在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林煦的头发蹭着他的颈侧，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暖烘烘的像只小动物。

周明远吹了声口哨：“林煦睡觉还流口水，你衣服废了。”

江砚低头看了眼，林煦的嘴角确实沾着一点可疑的水光。他不动声色地抽出纸巾，轻轻按在那人唇角，动作小心得像在擦拭什么易碎品。

“没事。”他说。

车开到半山腰时，林煦迷迷糊糊醒了。他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贴在江砚身上，连忙坐直：“我靠，我怎么睡你身上了？”

江砚面不改色：“你自己靠过来的。”

林煦挠挠头，半点不尴尬，反而笑嘻嘻地又往他那边蹭了蹭：“那你不推开我？”

车厢里暖气很足，江砚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把林煦的脑袋按回自己肩上：“继续睡，到了叫你。”

林煦愣住了。

江砚的肩膀比他想象中要宽，隔着毛衣能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呼吸起伏。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耳尖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

……不对劲。

……但是好喜欢。

夜幕降临后，温泉池子里蒸腾起朦胧的白雾。

林煦靠在池边，目光不受控制地往对面飘。江砚半闭着眼靠在石壁上，水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锁骨凹陷处。热气熏得他眼尾泛红，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林煦盯着看了几秒，突然觉得喉咙发干。他慌乱地抓起手边的冰镇汽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

“煦哥，你脸怎么这么红？”陈昊在旁边揶揄，“泡晕了？”

“热的！”林煦大声反驳，又忍不住瞥了江砚一眼，结果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

江砚静静看着他，眼神深得像是能把他看透。月光落在他的肩头，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林煦心跳加速，慌乱地移开视线，结果汽水罐没拿稳，噗通一声掉进池子里，溅了两人一身水花。

“操！”他手忙脚乱去捞，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

一双手稳稳接住了他。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鼻尖相贴。林煦能清晰地看到江砚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小心点。”江砚低声说，声音比平时哑了几分。

林煦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他慌乱地从江砚怀里爬起来，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一千米。

……太奇怪了。

他为什么会因为江砚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紧张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