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卯时的天光微露。李昭站在神策府侧门前,低头整理着衣冠。她将那本烫金封皮的笔记本往袖中又推了推,生怕藏青官袍的广袖垂落时会露出一丝痕迹。这是她的“学术研究”关键道具,必须小心隐藏。守门的云骑军士查验通行玉牌时,李昭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方虎口处的一道新伤——那是标准的反手剑伤,与星核猎手惯用的剑招轨迹几乎一模一样。
李昭“前夜的遭遇战,伤亡比通报多三成?”
她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数据,打算待会儿补充到《云骑军战力损耗表》的第七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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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库的青铜门在身后合拢,将晨光滤成了斑驳的光影。李昭轻车熟路地穿过十二排通天书架,指尖在《曜青仙舟军备录》的书脊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第三层最里侧。那里突兀地插着一册蓝皮簿子。
李昭“《倏忽之战伤员名册》……”
她的呼吸骤然发紧。这份本该在三百年前焚毁的机密档案,此刻书脊上竟还带着新鲜的指纹油光。翻开第三页时,RL-0042的编号旁赫然有一道朱砂批注的剑痕示意图,墨迹尚新。
景元“李先生对冷兵器创伤学也有研究?”
带笑的声音从书架另一侧传来。景元抱着一卷竹简转出,月白常服外罩着轻甲,腰间的玉带却松松垮垮地系着,显然来得匆忙。李昭注意到他右手食指第二关节上的墨渍——这是连夜批阅文书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李昭“将军晨安。”
她不动声色地将笔记本翻到《将领行为观察》那一页
李昭“下官正在做云骑军制式兵器的杀伤力比对。”
景元的目光在她与书架间来回扫视了一圈,突然用竹简轻轻敲了一下她手中的名册:
景元“这份档案的借阅记录上只有本将军和符玄的印鉴。
他俯身时,朱红发带垂落,在名册上投下一道血痕般的影子
景元“李先生是怎么突破穷观阵的加密的?”
空气瞬间凝固。李昭的镜片反射着冷光,袖中的左手已悄悄按在笔记本的应急焚毁符上。
李昭“下官只是……”
景元“只是用了青雀特制的玉兆解码器?”
景元忽然变戏法似的亮出一块琼玉牌,牌面刻着太卜司的星图纹样。
景元“今早逮到那小丫头在穷观阵外围鬼鬼祟祟——”
话音未落,档案库的大门被一阵劲风撞开。符玄手持玉兆大步踏入,身后悬浮的窥天镜正播放着李昭翻阅机密档案的影像。太卜大人的目光在景元手中的琼玉牌上顿了顿,冷笑渐深:
符玄“看来将军也涉案其中?”
景元“本将军只是来捉学术间谍的。”
景元笑眯眯地将琼玉牌抛给符玄。
景元“至于李先生……”
他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册装帧精美的书卷。
景元“不如解释下《云上五骁情感模型推演》的初稿为何会夹在军备报告里?”
李昭的镇定终于出现裂痕。那本被她藏在《云骑军建制改革》封皮下的同人志,此刻扉页上的“志清著”三个字正被晨光照得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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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辰时的钟声响彻长乐天,李昭抱着被符玄没收的“研究资料”走出神策府。笔记本的暗格里多了张字条,上面是景元潇洒的行书:
景元“明日未时,工造司剑冢——RL-0042的完整档案可交换青雀的解救方案”
而在太卜司的密室中,符玄正对着收缴的《景元×刃战斗数据对比图》皱眉。太卜大人的指尖悬在销毁键上,窥天镜却突然自动跳转到《论剑穗的赠与礼仪》章节。窗外,青雀的笑声伴着琼玉牌的脆响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