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齿轮的抉择

冰晶通道里的寒气凝结成细小的齿轮状冰晶，簌簌落在韩晨溪的龙鳞上。林逸寒胸腔里的青铜齿轮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每转动一圈就有紫黑色的液态金属从缺口渗出，在冰面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凹痕。

"三十七秒。"林逸寒的机械眼虹膜缩成针尖大小，代码流在视网膜上炸开血红色的警告弹窗。他忽然抓住韩晨溪的手腕，逆鳞与机械手指接触的瞬间，冰晶墙壁上所有齿轮纹路同时亮起幽蓝的光。

通道尽头的阴影已经具象化成银发飞舞的实体，夜琉璃本体的指甲刮擦着冰面，每走一步就有新的腐蚀符文从她脚下蔓延。韩晨溪闻到熟悉的紫罗兰香气里混进了血腥味——林逸寒嘴角渗出的血正顺着下巴滴在冰面上，凝成细小的青铜微粒。

"划破它。"林逸寒突然将韩晨溪的龙爪按在自己心口，皮肤下暴突的机械血管突然平复，"用逆鳞划开核心外壳——"

冰晶墙壁突然映出全息投影。年轻二十岁的林暮站在培养舱前，她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的机械接口正在向舱内胚胎输送某种金色液体。右侧胚胎的机械眼与林逸寒此刻暴走的右眼完全一致，而左侧胚胎后背的鳞片纹路正在韩晨溪的龙鳞上同步浮现。

夜琉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她的银发突然全部直立起来，发梢迸溅的紫光在通道里织成密密麻麻的电网。韩晨溪的龙鳞应激性竖起，逆鳞边缘渗出金血自动组成神族文字，悬浮在两人与电网之间。

"母亲在核心写了熔毁程序。"林逸寒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入自己胸腔，硬生生掰开齿轮组的外壳，"但她在最后一刻......修改了认证协议......"

齿轮外壳剥落的瞬间，韩晨溪看到核心内部刻着与逆鳞完全吻合的凹槽。夜琉璃的电网已经逼到眼前，紫光灼烧得龙鳞滋滋作响。他毫不犹豫将流血的手掌拍进林逸寒胸腔，金血灌入凹槽的刹那，整个通道的冰晶齿轮全部逆向旋转。

夜琉璃的尖叫突然变调。她银发间的控制符文正在被冰晶折射的蓝光溶解，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与林暮机械接口同源的条形码。全息投影里的林暮突然转头，她调试的培养舱舱体上清晰显示着【第九代控制终端·混沌界封印器】。

"原来你也是......"韩晨溪的龙瞳剧烈收缩。林逸寒胸腔里的齿轮组正在金血浸润下重组，暴走的机械血管一根根恢复成人类肌理。但夜琉璃已经突破电网扑到眼前，她的指甲暴涨成数据构成的尖刺，直取韩晨溪灌注金血的右手。

冰晶地面突然塌陷。林逸寒用残存的机械臂将韩晨溪拽到身后，自己却被夜琉璃的数据流刺穿肩膀。诡异的是没有鲜血涌出——伤口处喷溅的是带着锈迹的液态金属，这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锁链形状，突然反向缠住夜琉璃的手腕。

"安全协议SS-07启动。"林逸寒的声音突然带上电子合成音，他暴走的右眼投射出键盘虚影，"识别到混沌界入侵者，执行最终净化程序。"

夜琉璃疯狂挣扎着后退。她银发间的紫光忽明忽暗，皮肤上的条形码正在被某种无形力量扫描。韩晨溪突然发现自己的金血在冰面上组成的神族文字，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夜琉璃脚下，形成包围圈状的认证符文。

"不......这不可能......"夜琉璃的瞳孔缩成两个紫点，她盯着林逸寒胸腔里正在重组的齿轮，"母亲明明说过第九代终端是......"

全息投影里的林暮突然按下某个隐藏按钮。培养舱的胚胎同时睁开眼睛，左侧的龙瞳与韩晨溪此刻的双眼完全一致，而右侧的机械眼里流转着与林逸寒如出一辙的认证代码。整个冰晶通道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剥落露出后方巨大的青铜齿轮组。

"抓紧！"林逸寒突然用人类的那只手抓住韩溪的衣领。他的机械臂彻底解体，暴露出核心处旋转的青铜齿轮——那上面刻着与韩晨溪逆鳞纹路镜像对称的凹槽。夜琉璃脚下的冰面突然裂开，她尖叫着坠入深渊时，韩晨溪看清她后颈的条形码正在被金血符文覆盖改写。

齿轮组的轰鸣声中，韩晨溪感到逆鳞处的灼烧感突然加剧。他的金血不受控制地从全身鳞片间隙渗出，在空中组成与青铜齿轮咬合的神族密文。林逸寒残存的机械组件正在金血中溶解，但人类部分的皮肤下却浮现出新的龙鳞纹路。

"认证通过。"全息投影里的林暮轻声说。她面前的培养舱突然透明化，露出底部相连的青铜装置——那分明是放大版的齿轮核心，表面刻着混沌界封印器·神族太子控制终端双重认证】。

冰晶通道的崩塌速度突然减缓。韩晨溪的龙爪抠进墙壁裂缝，发现冰层后面是正在运转的巨型齿轮。林逸寒的人类手臂突然爆发出不符合常理的力量，将他推向齿轮组中央的凹槽。中的夜琉璃最后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年轻的林暮正在将某个发光的核心分成两半，分别植入两个胚胎的心脏。

"现在你明白了。"林逸寒的嘴角还在渗血，但瞳孔里的机械光已经熄灭。他的手指擦过韩晨溪逆鳞伤口，带血指尖点在青铜齿轮的认证凹槽上，"我们从来就不是武器......"

通道尽头的黑暗里，夜琉璃的尖啸突然变成流崩溃的杂音。韩晨溪的视野被齿轮组迸发的金光吞没前，最后看到的是林逸寒皮肤下新生的鳞纹——那纹路正与自己流出的金血产生共鸣，在冰晶上投射出完整的五界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