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吗？”她几乎是恳求的看着他，“我并非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是华国人，他从来都不会让我接触那些事。”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善明沉默着，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
良久，他才微不可察的叹了声气，“我相信你。”
可是木桐，恐怕你的话，只有他相信。
心里涌起无力感，却不是对木桐的。他没再说这些，而是谈起其他的事，帮她放松心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夕阳洒下，负责她的护士提着保温桶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场景。
她笑了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陈善明起身，“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木桐低下头没应声。
陈善明走到门边，停顿片刻，又转身回来，朝着护士不好意思的笑，“要不我来吧。”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望他。
“哦~那就麻烦首长了。”小护士也秒懂，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自觉的退出去，关上了门。
木桐眼眶泛红，却倔强的撇过头，“怎么，要改用怀柔政策？”
“木桐，我说过，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逼你的。”
他的目光很认真，认真到木桐觉得有些愧疚，她能猜到，一定有人让他来套话，可是她没办法，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帮不了他。
白粥里面浮着碾碎的蛋黄，她这几日只能吃流食。陈善明捏着勺子，吹了又吹，才送到她嘴边。
咽下最后一口，看着他收拾碗具，木桐犹豫着叫出他的名字，“陈善明。”
“嗯？”他疑惑抬头，就听见她问。
“你有女朋友吗？”
他唰的一声站起身。
木桐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顿时后悔不已，连忙转过头，小声道：“我就随便问问……”
古铜色脸浮现莫名的绯红，心跳乱了分寸，砰砰咚咚的跳个不停。陈善明站着军姿，像是回答上级问题般回答她，斩钉截铁，“……没有！”
说完又别扭了，也转过身去。
“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
他说的过两天还真是过两天。
他们是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要时刻处于备战状态，每天都要训练，挤出时间来看她真的不容易。
但他就是想来看她。
怕她无聊，他特地向龚箭借了两本书。
消毒水的气味被苹果清香冲淡，木桐斜倚在床头，就这么盯着陈善明。
他低着头，迷彩袖口卷到手肘，果皮在指间连绵不断垂落，没一会儿就蜷曲的像另一个苹果，他把果肉切成小块，用刀尖插着，递到她嘴边。
她现在抬手不怎么痛了，木桐伸手要接匕首，“我自己来。”
指尖刚触到刀柄便被他避开，“别乱动。”
木桐只能张嘴。
喂她吃完了苹果，看着窗外不明不暗的天光，他提议道，“要不要出去转转，总闷在病房里也不好。”
“可以吗？”她双眸一亮。
“当然可以，等我！”他起身，大步出门，没一会儿就推着军用折叠轮椅回来。
他来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所以向医院借了轮椅。
将轮椅推到床边，他单膝抵住床沿，木桐尚未回神，陈善明已俯身贴近。他右臂横贯她膝弯，左手稳稳托住后背，属于他的气息瞬间铺满她的呼吸。
木桐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抱起来，又轻轻的放在轮椅上。
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病号服，坐在轮椅里，整个人更显得纤弱，顿了顿，陈善明脱下迷彩服外套，盖在她腿上拢得严实，生怕透进一丝冷风。
“谢谢。”木桐攥紧有些粗糙的布料，仰头望着他，双眼亮晶晶的。
“不用谢。”陈善明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病房床头，苹果核静静立在那，氧化出的锈色渐渐爬上残余的果肉，像某种来不及言明的情绪在寂静中疯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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