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雷战的又一番打击。
一名女兵突然摘下头盔，泪水无声滑落。她缓步走向旗杆，颤抖着将钢盔放在地上，抬头凝视着猎猎作响的军旗，缓慢的抬手敬礼。
队列中，何璐攥紧了拳头，嘴唇微动，却被老狐狸一声厉喝打断。
胡志远-老狐狸队列中不许说话，影响别人做选择！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身影走出来。鲜红的军旗下，弃置的头盔已经堆成一片。
唐笑笑站在原地，老狐狸看出她在纠结，开口道。
胡志远-老狐狸文工团的，你走吧，你不该承受这样的苦难。
唐笑笑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
“笑笑！”几个人同时担心的叫她名字。
唐笑笑抬头望向军旗，又环顾四周。
战友们的目光或担忧，或鼓励，都凝重的盯着她，她最后看向南月，南月紧皱着眉，却没给她任何反应。
——这是她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做出决定。
唐笑笑收回目光，走到军旗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深深地望着八一军旗，忽然笑了，猛地转身，掷地有声。
唐笑笑-芭比报告！我不走，我不退出，我死也要死在这儿！
她回到队列里站好，老狐狸还在劝。
胡志远-老狐狸文工团的，你这是何苦呢。
唐笑笑-芭比报告教官，我现在不仅代表我自己，我还代表军区文工团的所有文艺兵，我要向大家证明，文艺兵不是穿着军装的花瓶！我既然敢来这报名，我就敢在这死！
田果-开心果好，顶一个！
田果带头喝彩，掌声雷动。
雷战站在队列前方，依旧沉默，只有嘴角轻轻扬了扬。
大牛忍不住朝唐笑笑多看了两眼……这姑娘，他印象太深了。
就在昨天，他还笃定地认为她撑不下去，可今天这一番话却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这股子硬气劲儿，出人意料。
老狐狸冷着脸制止了她们鼓掌。
胡志远-老狐狸我尊重你的选择，现在，宣布几项规定，第一条——
谭晓琳报告！
日头越来越烈，训练场上蒸腾着热浪。忽然一声清脆有力的报告打断了老狐狸的话，谭晓琳全副武装地跑来，站在队列前，目光坚毅。
胡志远-老狐狸教导员，您这是？
谭晓琳报告教官，谭晓琳请求参加训练！
她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老狐狸望向雷战，见他没有反应，只能干笑两声。
胡志远-老狐狸教导员，你开什么玩笑？
谭晓琳我像是开玩笑吗？
胡志远-老狐狸教导员，这训练是给菜鸟准备的。
谭晓琳你不说我也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菜鸟。
女兵队伍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谭晓琳坚定要参训，老狐狸再次看向雷战，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老狐狸没再多说什么，厉声让她入列。
谭晓琳小跑着站到队尾。哈雷走过来，勾唇一笑。
刘艺-哈雷教导员，给您个见面礼。
说着，咔嗒一声，给她也戴上了那副特制手铐。老狐狸走到队列前，大喊：
胡志远-老狐狸现在我们继续，宣布几项规定，第一条，集训期间，没有姓名，没有军衔，只有数字代号，干部和战士一律平等，一视同仁！现在，请撕下你们的军衔，快！
大家都没有犹豫，撕下自己的领章。叶寸心瞥了一眼沈兰妮，故意拖长音调。
叶寸心-敌杀死呦，少将变光杆了？
沈兰妮-灭害灵列兵永远都是列兵。
胡志远-老狐狸干什么？注意力集中！
老狐狸斜眼看过去，大声喝止两人。
胡志远-老狐狸现在宣布第二条——签署遗书，交代后事。
此言一出，底下瞬间炸开了锅。叶寸心直接喊了出来。
叶寸心-敌杀死报告！我们是来参加集训的，不是来送死的！
胡志远-老狐狸这是参加集训的必须程序，每个人都要写好遗书，以备不时之需，我不能保证，你们能顺利的完成集训，也不能保证，你们在集训期间，完好无损。受伤、残疾、甚至死亡，都可能发生！要想成为优秀的战士，必须经过危险的训练！
田果缩了缩脖子，挤出个笑。
田果-开心果报告！老狐狸，我们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女人啊，您老人家，怎么舍得下这个狠手。
胡志远-老狐狸我还真不是吓唬你，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写好遗书，愿意退出的，把头盔放下，悄悄地走人！
老狐狸不为所动。大家都沉默着，没再说话，老狐狸继续宣布。
胡志远-老狐狸第三条，签署文件，证明你们自己是自愿的，不是我们强迫的，如果发生突发情况，与集训队无关，接受部队的妥善处理，有没有异议？
田果-开心果这个……这就是卖身契。
叶寸心-敌杀死报告！老狐狸，我觉得你这是单方面协议！
沈兰妮-灭害灵对！我也觉得这个文件太不公平了，我们不接受！
两人的意见难得保持统一。雷战终于幽幽开口。
雷战-雷神用句流行的话来说，最终的解释权，在我这，要想要公平，就不要来集训队，你现在就能把头盔放这，马上给我滚蛋！
训练场瞬间鸦雀无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们是来参加选拔训练的，选拔期间根本没有任何人权可言，不管这些主导选拔的人说什么，她们都只能接受。
一句滚蛋，就把她们所有的话扼杀了。
……
协议书、号码牌和纸笔被啪的一下撂在桌面上。
南月盯着那张薄纸出神，忽然传来两声闷响——戴着战术手套的指节微微弯曲，在她眼前轻叩，像是某种隐秘的交流。
她抬头，正撞进元宝低垂的目光里。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大半光线，阴影笼着她，却遮不住他眼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南月抿了抿唇，朝他轻轻一笑，颊边漾起浅浅的梨涡。
但很快又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元宝得到了想要的回应，利落地转身，继续为其他女兵分发纸笔。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心满意足的愉悦。
南月拿起号码牌，盯着它看了两秒。
009。
从今天开始，到训练结束为止，她都不再是南月，而是009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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