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琳你……是想让我们吃这些东西吗?
阎刚-阎王没错,这些都得吃,在作战的时候有这些东西吃就不错了,更何况,这都是常人吃不到的美味佳肴。
女兵们一片沉默,抗拒的后退,阎王看着她们胆小怯懦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阎刚-阎王我之所以那么有耐心,是因为你们是女兵,如果是男兵,我哪来那么多废话!不吃的都给我退出!
阎王又抓出来一只老鼠,匕首寒光一闪,活生生剖开了它的肚皮,血淋淋的肉块被他塞进嘴里咀嚼。南月终于忍不住了,踉跄着跑到树边直吐。
阎刚-阎王瞧你们一个个的怂样,听我的话,该退出的赶紧退出,好不容易搞来的这些活物,我可不想浪费了。
谁都不敢先跨出这一步,阎王打量了一会儿,嗤笑了一声。
阎刚-阎王我现在有答案了,全部退出!
谭晓琳等等!
阎王以为她要争辩。
阎刚-阎王教导员,这是规矩,没什么好说的。
谭晓琳我在队列里就不是教导员,我不是想说什么,我是想——吃!
她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坚定。
阎刚-阎王很好。
只要有第一个,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阎王自然高兴。
阎刚-阎王看看看看,不愧是上面派下来的教导员,有胆识!您等着,我给您拿。
阎王抓出来一只幸运小老鼠,用匕首拍了拍它的肚皮,满意的点了点头。
阎刚-阎王教导员,杀过生吗?
阎王拎着那只灰毛老鼠的尾巴,在谭晓琳眼前晃了晃。老鼠吱吱叫着挣扎,谭晓琳下意识后退半步,忍住恐惧,摇摇头。
谭晓琳……没有。
阎刚-阎王用不用我帮你?
谭晓琳不用!
阎刚-阎王它是你的了。
阎王突然扬手,灰影划过半空,落在女兵们脚下,她们瞬间吓得尖叫起来。嗖的一声,匕首破空而出,精准钉住老鼠咽喉。
谭晓琳浑身一抖,突然发狠般扑上去,抓起匕首疯狂地捅刺。血肉飞溅中,她颤抖着剜下一块肉,闭眼塞进嘴里咀嚼,泪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
南月已经差不多能适应了,搀着弯腰干呕的唐笑笑,冷眼旁观。
雷战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谭晓琳,谭晓琳愤恨的将水打掉,不肯接受。雷战丝毫不生气,他面向女兵,语气平淡无波。
雷战-雷神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教导员,今天能通过选拔的,除了她以外,可能没有别人了。
这番话,既是帮谭晓琳立威,也是刺激剩下的女兵。
何璐-和路雪姐妹们,我们要是过不了这一关,真的要退出,来吧!
有何璐带头,部分女兵跟着她走到了箱子旁边,南月拽着唐笑笑上前,摸到匕首时才发现自己手在颤抖。
小老鼠在她掌心剧烈起伏,她能感觉到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唐笑笑-芭比南月……
带着哭腔的呼唤让南月动作一滞,但下一秒,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开温热的皮毛,将它毙命。她动作僵硬的剜出一块血淋淋的肉,送进嘴里。
血腥味刺激着胃部抽搐,南月几欲作呕,但硬生生捂住嘴巴,拼命将它咽了下去。用手背擦了擦嘴,她朝唐笑笑安抚一笑,眼里却泛着泪光。
南月没事,咬咬牙就吞进去了。
她又剜出一小块肉,递到唐笑笑手上,唐笑笑也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往嘴里一塞,囫囵着吞进了肚子里。
……
夜色沉沉,训练基地一片寂静,板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累了一天的女兵们都深深睡去,唯独南月的床铺空无一人。
板房外,南月抱膝坐在单杠旁的水泥地上,月光将她的影子揉成一团。
她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白天杀老鼠时的触感。温热的、颤抖的、鲜活的生命在她手中渐渐流逝。
就像半个月前被自己击毙的三个恐怖分子……还有,她没能救回来的、在她怀里失去生命的战友。
一滴泪砸在手心里,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终于忍不住蜷缩成一团,埋头无声哭泣。爆炸声、枪声、硝烟,还有止不住的血,这些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闪回。
“喂,怎么啦?”
南月肩膀猛地一抖,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欲坠不坠。元宝站在她身前,嘴角惯常挂着笑。
袁宝-元宝大半夜的,在数蚂蚁啊?
见南月又把头埋下去,元宝也不恼,轻手轻脚在她旁边坐下。他刻意留了半臂距离,既不会太近让她紧张,又不会太远显得疏离。
他突然凑近地面,压低声音惊呼。
袁宝-元宝哇,真的有蚂蚁诶,一只、两只……哇靠,这只好大只。
南月终于忍不住转头,有些气恼的皱着眉。
南月你幼不幼稚啊!
话音未落就撞进元宝含笑的眼睛里。月光下,他瞳孔亮得惊人,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袁宝-元宝肯看我啦?
元宝得意地挑眉,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他突然变戏法似的摊开手掌,一颗奶糖静静躺在掌心,包装纸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银光。
袁宝-元宝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好啦。
见南月还愣着不动,元宝干脆利落地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南月手里。
南月低头看着掌心里微微发软的奶糖,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的砸落在地。
她将糖放进嘴里,甜腻的奶香立刻化开。透过模糊的泪眼,她朝元宝扯出一个笑容,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南月好甜。
元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温热的泪水立刻沾湿了他的指尖,小姑娘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监控室里,老狐狸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忍不住转头看向雷战。
胡志远-老狐狸这……要不要去提醒下那小子?
雷战慢悠悠地啜了口咖啡,眼睛都没抬一下。
雷战-雷神提醒什么?我眼神不好,什么都没看见。
老狐狸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大笑起来。
胡志远-老狐狸对对对,我这老花眼也是,什么都看不清咯!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
训练场上,元宝手忙脚乱地掏遍所有口袋,终于从裤兜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餐巾纸,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递给南月。
袁宝-元宝将就下啦,我发细系干净的!
南月接过纸巾,突然破涕为笑。
她将纸攥在手里,却一把扯过元宝的衣袖,将眼泪都擦在他的作训服上。元宝僵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傻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两人都不再说话,元宝悄悄往南月那边挪了挪,肩膀几乎要挨上她的。他们就这样并排坐着,安静地看着星空。
草丛里蛐蛐叫的正欢,不知过了多久,南月听见自己带着鼻音的沙哑声音。
南月……谢谢。
元宝摇摇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起来。月光柔和地笼罩他,他温柔地看着南月,伸出手。
袁宝-元宝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训练的啦。
南月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摊开掌心。
南月糖纸……给我。
袁宝-元宝啊?
元宝明显僵了一下,月光下能看到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慌慌张张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糖纸,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心。
南月晚安,元宝。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
袁宝-元宝晚、晚安!
元宝结结巴巴的应着,转身就跑。南月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