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收的差不多了，老狐狸一吹哨子。
胡志远-老狐狸全体都有，收队，回营地，医务室在等着你们！
女兵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宋瑶瑶没动，她不跟他们一起，等会儿有人直接来接她回科研所。
她站在人群边缘，目光落在远处阎王的身影上，她微微垂眸，有些怅然。这次分开后，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宋瑶瑶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等阎王从身边经过时，突然“嘶”地抽了口气，捂着腹部弯下腰。
阎刚-阎王……怎么了？
他脚步一顿，眉头拧起。宋瑶瑶故作虚弱的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宋瑶瑶你们的人下手也太狠了，肚子疼。
雷电的几个队员默契地加快脚步离开，假装没看见这一幕。阎王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阎刚-阎王肚子疼？我全程盯着的，怎么没看到你挨打？
宋瑶瑶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不服气地直起腰。
宋瑶瑶你怎么那么肯定？万一我真受伤了呢？
阎王撇撇嘴，转身就走。他确实全程都盯着这丫头，要非要说伤，估计也就头发丝受点伤。
宋瑶瑶急了，突然捂住心口。
宋瑶瑶救命，心脏也疼。
阎王迟疑地转身。目光落在她胸前那片暗红的血迹上——空包弹近距离的冲击力，在心口位置确实不好受。他快步走回来，站在她面前。
阎刚-阎王真疼？
宋瑶瑶咬着嘴唇点头，却在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阎王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嗤笑一声。
阎刚-阎王演技比刚才差远了。
宋瑶瑶耳尖一红，小声嘀咕。
宋瑶瑶死直男。
阎刚-阎王什么？
阎王挑眉。宋瑶瑶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
宋瑶瑶我说——我要回科研所了。
阎刚-阎王哦，慢走不送。
宋瑶瑶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阎王意味深长地笑笑。
阎刚-阎王说什么？谢谢你骂人骂得那么难听？
小蜜蜂忽然拖长音调喊道：
冯冬冬-小蜜蜂阎王爷——别谈情说爱了，全队就等你一个！
阎王回头骂了一声。
阎刚-阎王滚蛋，少胡说八道。
他淡淡扫了一眼眼前的姑娘，语气平静。
阎刚-阎王行了，我得走了。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宋瑶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她看着阎王大步走向队列，连个回头的动作都没有，突然觉得刚才自己的小心思可笑至极。
“宋工，我们也该走了！”科研所的同事在冲她招手。宋瑶瑶叹了口气，这次是真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
她转身走向同事，风扬起她的发丝，也吹散了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
军区总院，走廊灯光是冷白的，病房外没有长椅，元宝就那样笔直地站着。
从下午南月被推出抢救室，他就一动不动地守在病房外面，寸步不离。窗外天色渐暗，冷白的光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护士第三次从他面前经过，欲言又止，“同志，您要不先去休息？病人醒了我们会……”
袁宝-元宝不用。
元宝打断她，声音沙哑。
袁宝-元宝我就在这里。
他不敢离开，也不敢进去。
南月昏迷前的抗拒还历历在目——那句‘别碰我’像根刺，狠狠扎在他心上。他怕推开门，看到的会是南月厌恶的眼神。
正出神时，病房门突然打开。查过房的护士走出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病人醒了。”
元宝猛地抬头，眼底瞬间亮起一簇光，嗓音绷得发颤。
袁宝-元宝醒了？她好不好？状态怎么样？
护士低头翻了下记录，语气平静，“生命体征正常，但情绪不太稳定，有些抗拒接触。”她顿了顿，忽然抬眼看他，“你是叫袁宝？”
元宝呼吸一滞，有些紧张地点头。
护士神色缓和了些，“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袁宝在哪’，你可以进去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元宝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酸胀得发疼。他握紧了拳头，几乎是踉跄着推开门，却在病房中间生生刹住脚步。
病房里光线柔和，南月半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听到动静，她转过头，在看到他的瞬间，眼睛立刻漫出水光。
可那双眼睛里面盛满的情绪，不是厌恶，也不是抗拒，而是……
委屈。
转眼间，什么乱七八糟的顾虑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大步冲上前，一把将南月搂进怀里。
袁宝-元宝对不起……对不起……
他后悔得要命。
他不该让她再次面对那些噩梦，他明明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那种眼睁睁看着战友倒下却无能为力的绝望，那种被逼到绝境却连挣扎都无济于事的崩溃……他明明知道，可还是让她再次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让她独自面对那些未曾痊愈的伤口。
南月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突然恼怒地捶了元宝一拳——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一出现，她就莫名变得矫情起来。
她明明不想哭的。她觉得自己早就筑起了心理防线，却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在这个拥抱里轻易地溃不成军。
这一拳不轻不重，砸得他心口发疼。他闭了闭眼，呼吸沉重，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剩下最笨拙的重复。
袁宝-元宝我在……我在这里……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压抑的呜咽终于变成崩溃的痛哭。那些她以为可以独自消受的委屈、恐惧和不甘，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迷彩服。
元宝一动不动地抱着她，任由她发泄，他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一遍遍低声道：
袁宝-元宝没事了、没事了……
过了许久，她的哭声渐渐弱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元宝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放得很轻。
袁宝-元宝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南月摇摇头，湿漉漉的睫毛低垂着，鼻尖还泛着红。
袁宝-元宝那……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还是摇头，手指却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袖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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