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病房外。
元宝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的划痕，窗户透进一束阳光，正好落在他的作战靴上。雷战和老狐狸站在对面，谁都没说话。
门开了，南月跟在军医身后走出来，脸色比早晨好了些，但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
雷战开门见山。
雷战-雷神情况怎么样？
军医推了推眼镜，“PTSD症状明显缓解，但还需要观察，至于能否继续服役……”他看了眼南月，将文件夹递给她，“你自己看。”
军医的话音未落，元宝已经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南月紧张的神色时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南月建议观察期三个月……
南月轻声念道，突然抬头。
南月也就是说可以继续服役？
元宝盯着她的侧脸，看着她眼底骤然亮起来的光彩，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是的。”军医转向雷战，“只是每两周必须来我这里做一次心理疏导，持续三个月，三个月内不再犯……”他顿了顿，“就没事了。”
雷战点头。
雷战-雷神没问题。
南月元宝！
南月激动地转头向男人分享喜悦，却发现他垂着眼，神色晦暗。她顿了顿，去握他的手，有些犹疑的再次轻声唤他。
南月元宝……
他堪堪回神，对上她清亮的眼睛。那里面含着担忧，还有他再熟悉不过的倔强，元宝突然就泄了气。
袁宝-元宝你想好了？
南月毫不犹豫地点头。
元宝扯了扯嘴角，却只扯出来一个勉强的笑。
他昨晚一夜没怎么睡，也是这个问题困住了他——南月过了这一关，可是他怕了，害怕看到她脆弱的模样，害怕她再次受伤，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雷战和老狐狸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外走。
胡志远-老狐狸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军医也识趣地转身离开。
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南月拉过他的手，将他拉进病房，房门关上，男人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南月元宝，看着我。
他慢慢抬头，眼眶通红。
南月你不想我继续了，是不是？
元宝的呼吸滞了滞。他想说不是，想说她一定能行，可是对上她的眼睛，所有的假话都说不出来了，变成一声哽咽。
袁宝-元宝我、我怕……
怕她再做噩梦，怕她又一次崩溃，怕哪天在战场上……元宝想都不敢想，猛地别过脸去。
南月踮起脚，双手捧着他的脸。
南月其实我也怕，但我还想试。
她退开一点，直视他的眼睛。
南月有你在，我就不那么怕了。我想……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并肩作战。
元宝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无数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却找不到出口。他猛地俯身将南月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袁宝-元宝好。
短短一句话，却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袁宝-元宝那就在一起。
听着他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南月抬手抚上他埋在自己肩窝的脑袋。男人粗硬的发茬扎得掌心发痒，她想到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
南月你好像只……狼犬。
还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大型狼犬。
袁宝-元宝狼犬？
他缓缓直起身，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眼睫还带着湿意。
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偏她还有心思调笑，他磨了磨牙，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耳垂，威胁似的揉捏着。
南月想躲，却被他扣住后颈，男人俯身凑近，鼻尖蹭过她的耳侧，呼吸灼热地扑下来，痒意未散，一阵轻微刺痛便紧接着传来。
——他真咬下来了。
南月嘶！你属狗的吗？
南月吃痛，抬手推他，被他顺势捉住手腕抵在身后的墙上。元宝低笑了一声，唇瓣贴着她颈侧跳动的脉搏，含糊道：
袁宝-元宝不系你说我像狗的嘛……
他的吻又湿又热，从她的脸颊一路蹭到锁骨，犬齿时不时轻轻叼住软肉磨一磨，像是真的在标记领地。
南月被他蹭得发痒，连带着腿都有些软，忍不住偏头躲，却被他追着咬住耳垂，呼吸沉沉地落在耳畔。
南月袁宝！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南月只觉得周遭空气都被他侵占了，脑袋一阵阵发晕，她揪住他的迷彩服领口堪堪站稳，声音发颤。
南月……这是医院！
男人动作一顿，终于稍稍退开一点，手臂却仍撑在她上方，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拇指蹭过她颈侧被自己咬出来的红痕，有些委屈地撇下嘴角。
袁宝-元宝回去之后更不行了……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语气里带着点不甘心的控诉。
袁宝-元宝不能随便亲，不能随便抱，连牵个手都要看场合的啦。
南月被他这副委屈巴巴得模样逗笑了，又莫名心软。
南月那你想怎样？
元宝盯着她看了两秒，再次低下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迅速退开，理直气壮道：
袁宝-元宝先讨点利息。
南月：“……”
这哪是什么可怜兮兮的狼犬，根本是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狗。
南月行了！我们该走了。
她有些慌乱地推开他，快步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被揉皱的衣领。可刚站在镜子前，颈间一道明显的红痕就映入眼帘——
那是元宝刚才咬的，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南月袁！宝！
她咬牙切齿地喊他。
南月看看你干的好事！
元宝走过来，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她颈侧，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袁宝-元宝我觉得挺好看啊。
南月好看个鬼！你让我怎么见人啊！！
她都要气哭了，吸了吸鼻子，眼底倏地蓄了汪将落未落的泪。元宝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袁宝-元宝别、别哭啊……我错了，真错了！
他凑上前围着她打转儿。
南月往左跨一步，元宝立刻跟着往左挪，她往右闪，元宝也跟着往右偏。南月瞪他一眼，突然一把扯开他的作训服领口，踮起脚对着他锁骨狠狠咬了下去。
元宝闷哼一声，却一动不动地任她咬着。南月气得牙痒，齿尖用力碾磨，直到他皮肤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泛红的牙印才松口。
她抬头，得意地挑眉。
南月扯平了。
袁宝-元宝消气了？
他忽然凑近，在她唇上轻轻一碰，像蜻蜓点水般。南月刚要瞪他，他又低头亲了一下，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角。
南月你……
第三次亲吻落下时，南月终于反应过来，伸手要推他。元宝却早有准备，单手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躲开，但也没再加深这个吻，重重亲了一口就退开。
袁宝-元宝还气不气？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南月不回答，他就一直亲，把她闹得没法子。等他再一次俯身，南月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南月停！不气了！
她的声音已经软了几分，却还是冷着一张脸。
元宝轻笑，最后在她手心印上一吻，南月猛地缩回手，她抿起唇，耳朵从头红到尾，只能故作凶狠地瞪他，试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是在哄她，偏偏要占尽便宜，亲亲亲，亲个没完了是吧？！
元宝笑得更加肆意，那双带着痞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他太了解南月了，一眼就能看穿她是真生气还是假恼怒。
南月气得牙痒，恨不得再咬他一口，又怕这无赖得寸进尺，只能憋着一口气，别过脸去不看他。
可元宝偏不罢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低低地哄道：
袁宝-元宝真不气了？那笑一个？
南月……
她抿着唇，仍旧不吭声，绷紧的嘴角却微微松动。元宝瞧在眼里，眼底笑意更深，拇指又在她脸上蹭了蹭。
南月终于忍不住，抬手拍开他的爪子，瞪他。
南月你烦不烦？
把人逗了一圈儿，元宝心满意足，见好就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牵起她的手。
南月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由他去了，只是耳尖还红着，不肯看他。
袁宝-元宝走吧，雷神和老狐狸肯定等着急了。
南月还不是怪你。
南月嘟囔着，摸了摸颈侧的红痕，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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