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度评审会的会议室里，空调温度打得极低，俞陌却感到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松了松紧扣的领带，喉结上下滚动，眼睛盯着投影幕布上自己精心准备的汇报图表。三个月加班到深夜的成果，此刻正被部门总监张总用红色激光笔圈点着。
"这个市场分析，连基本的数据采样都有问题。"张总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像钝刀割肉，"小俞啊，你在公司三年了吧？这种水平的报告，连实习生都不如。"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俞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些同事——上周还一起吃午饭称兄道弟的那几位。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指节发白。这是第三次了，连续三次晋升评审被张总一票否决。
"我参考了Bloomberg和Reuters的行业报告，还做了交叉验证......"俞陌试图解释。
"行了，"张总抬手打断，"下一位。"
俞陌机械地收拾文件，耳边嗡嗡作响。走出会议室时，他瞥见玻璃门映出的自己——二十八岁，却已经有了浅浅的眼袋，西装是两年前的款式，袖口微微发亮。
下班高峰的地铁像沙丁鱼罐头。俞陌被人流推挤着，公文包紧抱在胸前。经过换乘通道时，一个黑色物体在墙角闪烁微光。他本打算无视，却鬼使神差地弯腰捡起——是个U盘，纯黑外壳，没有任何标识。
"谁的U盘掉了？"他喊了两声，无人应答。地铁广播正在报站，人流匆匆。俞陌将U盘塞进口袋，想着明天交到失物招领处。
当晚，泡面在电脑旁冒着热气。俞陌把玩着那个U盘，好奇心逐渐占了上风。"就看看是什么，好帮忙找失主。"他自言自语插入电脑。
U盘里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俞陌大学时辅修过计算机，试着用几种常见密码破解，都失败了。凌晨两点，当他几乎要放弃时，灵光一现输入"Cerberus"——希腊神话中的地狱看门犬，文件夹竟然打开了。
"这是什么......"俞陌瞪大眼睛。
数百份文档、财务报表、项目计划书，全都标着"宏远科技"的logo——他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其中一份名为"虚拟偶像计划V3.2"的文件特别醒目。俞陌快速浏览，心跳加速——这是宏远即将推出的AI主播项目的核心技术参数和市场策略。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公寓里，知名主播苏沁面对环形补光灯和摄像头，涂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笑容完美。
"谢谢'爱沁一生'送的火箭~"她对着麦克风甜甜地说，手指比了个心。直播间在线人数显示37万，弹幕如潮水般滚动。
突然，一条刺目的弹幕划过屏幕：【假笑女又上线了！今天准备骗多少礼物？】
苏沁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但紧接着，更多类似的评论出现：【听说你陪榜一大哥吃饭？价钱多少啊】【抑郁症人设卖够了吗？】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补光灯变得刺眼。耳边嗡嗡作响，经纪人在镜头外焦急地打手势示意她继续。苏沁感到呼吸困难，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不顾经纪人惊愕的表情，苏沁直接关闭了设备。直播间瞬间黑屏，最后定格的是她苍白的脸和微微发抖的嘴唇。
三小时后，#苏沁直播中断#登上热搜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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