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浪蚀骨

游艇引擎舱弥漫着轮机油的腥甜，顾屿把林渔卡在柴油机组与钢板之间。追捕者的皮靴声从头顶甲板碾过，震落铁锈碎屑掉进她衣领。男人带着枪茧的拇指顺势探进去，勾着吊带将红痕擦成珊瑚粉。

"别动。"顾屿的唇压在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手术刀正贴着大腿内侧挑开缠住的渔网。林渔后仰时撞到压力表，生锈的指针卡在"危险"刻度疯狂震颤。

湿热气流突然喷在颈侧，顾屿咬开她发绳上的贝壳扣："三年前你替我包扎，用的也是这种海藻结。"他指尖顺着腰线游走，在旧伤疤上打了个一模一样的手术结。林渔这才发现他白衬衫渗出的血，正沿着西裤褶皱滴进她凉鞋。

追光手电刺破通风口时，顾屿猛地托起她后颈。船舱外惊涛拍岸的节奏突然与心跳同频，他手腕的蓝眼泪吊坠开始发烫，在林渔锁骨烙出浅蓝印记。男人喉结滚动着擦过她嘴角："他们在找的是这个——"

枪声炸响的瞬间，顾屿握着她的手按向自己皮带扣。钛合金暗扣弹开，露出嵌着珍珠的微型硬盘。林渔的指甲刮过他腹肌上的陈旧弹孔，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份"蓝眼泪共生体"实验报告。

"读取密码是你睫毛振动的频率。"顾屿突然含住她耳垂，声音混着血腥气渡进耳蜗，"上周在图书馆，你对着我的照片眨了132次眼。"他膝盖顶进她腿间，柴油机恰在此时剧烈震动。

林渔的虎口卡着他喉结，摸到皮下微型芯片的凸起。顾屿却趁机咬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鲨鱼齿吊坠垂下来，在渗血的绷带上画出湿痕："你偷走潜水日志那夜，心跳也是这么吵。"

海水突然涌入底舱，顾屿抱着她翻进检修井。氧气面罩被他用领带绑在两人头顶，共享的呼吸在透明塑料上凝成潮汐。林渔挣扎时咬破他下唇，荧光蓝的血珠滴进她瞳孔，激活了某种深海基因的记忆。

"看到吗？"顾屿抓着她的手按在胸口，皮肤下蜿蜒的荧光血管正组成星图，"你出生那夜的赤潮，就是为我引路的磷火。"

甲板传来钢索断裂的锐响，检修井开始急速下沉。顾屿在最后时刻把林渔塞进逃生舱，自己却被铁链绞住脚踝。他笑着吞下她尖叫的尾音，将珍珠硬盘推进她身体最潮湿的角落："拿着我的命去恨我吧，小海妖。"

逃生舱弹射瞬间，林渔看见他指尖亮起蓝光。三百米深的海底，沉船残骸中的巨型砗磲正在缓缓张开，露出铺满珍珠的蚌肉——每颗珍珠里都封存着穿白大褂的顾屿，在不同年份的实验室里凝视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