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画上铺满了金桂，一名宫装女子如画，只于一个背影。
没有正面，只有背影。
但是上面的题字，确确实实是先帝的笔迹。
“遥知天上桂花孤，试问嫦娥更要无。”
皇上怔愣的呢喃出那题诗，再看那画中女子在下落而下的金桂下的背影。
这首诗的后两句是.....月宫幸有闲田地，何不中央种两株。
这是男子以此寄托对美好事物应得其所、不被埋没的期望。
更是想表达对这株桂树生不逢地、境遇堪怜的同情与唁慰，同时也寄托了作诗人自己的身世之慨。
“可能确定，这画中女子乃是太嫔？”皇上的手指缓缓游离在那金桂之上，问出的话语也带着些急迫。
毓湖看向卓雅掌司，这话可不好回啊。
若是不对了皇上的心，只怕慎刑司又是一次动荡。
可面色一直冷淡的卓雅掌司却仍旧是摇头：“回皇上话，关于太嫔的过往，奴婢只能找到这一幅画。尚且还不能断定，这画像上的女子是否是太嫔。不过....”
“不过什么？”皇上抬眸间都是冷冽，好似要逼出什么真相一般。
卓雅拖着残废的脚，往前上了一步，用手指着那画像上金桂下的瓷缸：“这画中的瓷缸，及当上却有此物。当年这青花大平安缸被先帝送入园子内，并且指定了搁置在某一处。还有这画像上的年轻女子，虽是背影，可手腕上露出的一截碧玉手环，奴婢也在记档中查询到了。对上这手环花纹，确认是先帝赐予当年潜邸一位格格之物。只是那位格格的身份却没有任何记档，只一句....小选入侍。姓甚名谁家中何位毫无痕迹。”
这话说的，毓湖心下惊诧不已，看着皇上的神色，犹豫的问着：“掌司的师父是跟着先帝的老人儿了，这能入了记档的格格，怎会没有记录？”
卓雅掌司却无奈叹气：“当年的事儿毓湖你也清楚，能烧的都烧了，能毁的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过有一点倒是能确定。”
“什么？”皇上看着那画像中的女子背影，好像要探求什么一般。
卓雅掌司沉吟一瞬，肃目说道：“皇上，当年流言满宫人尽皆知，说您的生母面目丑陋.....可奴婢却有知道一点......热河李氏，代代出美人儿。这.....太嫔当年绝无可能面目丑陋。奴婢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毓湖瞪大了眼睛，冷汗瞬间下来了。
垂眸遮掩慌乱的神情，把事儿往深了寻思。
这要是真的，可天大的祸事了！
“掌司可却准？热河李氏....代代出美人儿？！”皇上的呼吸变的有些急促。
卓雅上司此时却不含糊：“是，奴婢却准。奴婢甚至还问过刘嬷嬷，刘嬷嬷说，李姑娘以太嫔族侄女身份能入了小选，也是因为，看着李姑娘容色寡淡。她们才敢放了人入宫的.....”
李姑娘容色寡淡？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样的容貌若还说寡淡，那满后宫就没有一个能称作容色好的了。
可这话反着说，要是热河李氏的女子，连李姑娘这样的都只能称作寡淡，那旁的族中女子呢？
岂不是登了天颜的容色了。
“不是....面露丑陋.....”皇上看着画，眼里隐隐含着泪意，口中喃喃。
“这般传言也不知是何人作恶，其实在皇上长大后，传言本就不攻自破了。”卓雅恭敬的看向皇上：“皇上容貌随先帝不足三分，相比旁的皇子，皇上的容貌在皇室中都能称上等了。若太嫔真容色不佳，皇上又岂能有如今这般英武之姿？”
这话连毓湖都连连点头：“确实这般，咱们皇上自幼便上等之貌。到底是奴婢们想差了，若是将皇上像先帝之处遮上，那.....眉眼处，竟有女子的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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