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保离开前,只默默的为宝儿把茶间的门关上。
良久,宝儿才缓缓抬眸,凝视那紧闭的门板。
先前可怜无依,悲伤不能自已的模样荡然无存。
那淡漠的眼神,嘴角隐隐勾起讽刺的冷意,一副假菩萨面,挂着那一滴无情之泪。
这一步,她是算准了帝王窝囊的性子,即便暴怒,也不敢猛然出手断了内库总管的路子,毕竟这里面还牵扯了前朝内务府总理大臣一身。
而现如今的内务府总理大臣,正是太后挂名母族之人,钮祜禄氏讷亲!
御前这边她也算到了李玉的不敢惹事的心态,先将冷宫那位扔出去做了引子,挥手引了一圈的他李玉扛不住的雷。
事到临头了,李玉不舍一个徒弟出去保命是不行了。
可舍谁呢?
不管今天李玉带来的是进保,还是进忠,最后的人选只有进忠一人。
是进保,那必然说的就是不在场的进忠。
如果在场的是进忠,那进忠自己就会自请了。
富贵险中求啊,想吞下那御前最大的一块肥肉,怎么还能嫌弃那肉带着血腥味儿呢?
此时的一切走到这里,已经算是万事俱备了。
而东风,还得谢谢冷宫那位乌拉那拉氏的亲阿玛给的太是时机。
皇上但凡对后宫畏首畏尾,那这御前的三大权柄,宝儿就有信心,一口一口全吞下来。
内库的内账册对于李玉跟进保来说都是催命符,可对于进忠来说,就是扶摇直上的梯子。
别忘了,就这个玩意,只要落到了宝儿手里,就没有顺不出的真货!
别人怕,她跟进忠可不怕这个,他们怕的恰恰是没这个吞天的机会。
收回视线,宝儿抬手,轻轻拂过脸上的那滴泪,转身挽着衣袖,再次清洗着茶具。
垂眸间,眼底的真情被遮掩的严严实实。
只那嘴角习惯性的勾起浅笑。
先是内库,后是密档,最后是銮仪卫!
所以,御前啊.....她要在她阿玛没有娶妻开府之前,好好的撑住了。
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这权只要落到她手里,那除了自家阿玛,谁也比想争了去!
御前听差,进忠脸色阴沉的守在门外,其他御前奴才都退到三尺外了。
李玉带着进保回来的时候,正听到皇上在殿内的怒喝声。
进保看着进忠的一瞬,突然带出了一些物伤其类之悲。
可他们这些奴才不就是这样吗。
没起来之前抱团取暖,起来后,各自搏命。
李玉到底是知道自己对进忠亏待了,给进保递过去一个眼色,让他守着门。
他则暗地里带着进忠去了另一面。
进忠跟着李玉过去一边无人之处,听着李玉的歉意,叮嘱,吩咐,还有各种提前给出来的贴补。
他并没有表忠心,也没再多言,不多低声说了一句:“是,师父。”
这种事只要扔到面前,谁都知道,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听听里面的怒喝之声,后面落下的,到了他们奴才身上,那就是能劈的粉身碎骨的雷啊。
所以啊,面子话,不必多言。
接了这个活儿,算是明面上还了李玉这位师父的提携之情了。
后续上,李玉跟进忠,也就是职务上的关系了。
这就是宝儿跟进忠算计,既然要拿权,要捞了冷宫那位出来,那进忠这个权最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跟李玉别挨着了。
而进保这一退,后续上,他也就是这样了。
现在他的身份,就是他一辈子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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