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彬的医术颇为精到,不过三四日,如懿和惢心便能起身了。
如懿披衣坐在廊下,看着被略作修缮的屋子,因着那毒,嗓子仍旧有些沙哑气弱:“惢心,即刻要走了,何必再收拾:”
惢心微微咳嗽两声,面色带着惨白,这一场折腾,到底是失了肚子里的底气,可此时却满面含笑道:“奴婢是心里高兴,内务府的太监知道咱们只在这里养几日就要走了,都还巴结着来打理修缮,那是他们知道主儿出去后便不一样了。也好,咱们费了这许多心思,终于能够离开这里了。”
如懿靠在廊下破旧的廊柱上,手中握着一颗银葫芦,那攥着的力度使枯瘦的手指泛着白,眼神定定道:“出去不过是第一步,要活得好,不再像从前一样任人欺凌宰割,才是最要紧的。否则今日出去,不知哪一日还会被送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说着,她转过头:“你身子才好,万不要太劳累了。”
惢心出来,笑着替她披上一件外裳:“奴婢没事,奴婢为了主儿,怎样都是快活的。”
如懿握住她的手道:“惢心,还好万事都有你在我身边。”
“我与主儿之间,不说这些。”惢心看着如懿’眼底微有泪光,想了想道:“主儿,看着大阿哥怕是日日惦念着您呢。”
提到大阿哥永璜,如懿才垂眸,缓缓展开手,那一颗小巧的银葫芦,竟被冷宫的太阳晃的刺眼。
“是啊,怕是也只有这孩子还想着我这个额娘。”如懿心冷,她拼死都要走出这座冷宫,又如何不得冷了心?
惢心安抚着如懿,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一样。
“主儿嘱咐奴婢做的靴子奴婢都做好了。”她指着里屋木箱上的—双男靴道:“奴婢见过凌侍卫的靴子,尺码应该是不会错的。奴婢按着主儿的吩咐,鞋边上又拷了两层线,这样就不容易破了。”
“你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拿来我瞧瞧。”如懿被转了心思,这才笑着看了过去。
惢心即刻捧了过来,如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道:“我也没什么好谢他的,他的鞋磨坏了,就让你做双鞋谢他吧。”
“可不是呢?若没有凌侍卫三番四次救咱们,哪有奴婢和主儿的今日。”惢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往箱子里看了看,那里其实还有些料子的。
如懿低头看了看靴子道:“既是送给他的,你在靴筒的里面绣上—朵云纹以作辨别吧,等下黄昏用饭时分,请他瞅着方便过来瞧一瞧就是了。”
惢心答应着,劝着如懿:“廊下风冷,主儿进去再睡―会儿吧。”
养心殿内,皇帝午睡起来,倒也不像寻常那样便去书房批折子,只是一个人坐在窗下,慢慢地收拾着棋盘上的残子,似是动着什么心思。
宝儿因着事儿办的利索,私下里好像更是倚重的很。
而李玉先头差点把事儿办砸了,现如今在御前,且提着心呢。
倒是进忠,渐渐的已经脱离了李玉那一伙子,反而带着宝儿给暗地里指过来慎刑司的人,整日的忙着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甚至,跟阿哥所那边的联系,宝儿也只让他一人过去了。
越是挨着皇上近了,宝儿越是不能跟后宫中人接触,至少明面上,是不能让皇上以为,她向着哪一位嫔妃。
那些以往说的都累了的冠冕堂皇的词儿,如今用在皇上身上,真真是应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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