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如今只有三人，皇上在娴妃离开后，才盯着慎嫔，目光中有深重的迫视之意，问道：“阿箬，如今殿内再无她人，你可冷静下来，好好说说，谋害皇嗣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人。”
是的，宝儿将娴妃自己吞吐砒霜的消息递上去了。
皇上今日说这话的时候，余光一直看着娴妃。
娴妃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皇上自然也看到了。
可有一样，宝儿从慎刑司出来，递给皇上的条子上，谋害皇嗣的内情大半都是被遮掩的。
宝儿需要那个人活着，所以她就还不能死。
不管下面做什么事，总要留一个给皇上问责的才行。
宝儿现在拉着进忠，二人要保住的只有皇长子一人，至于别人，那可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儿。
其实她不该留下的，有些事儿，听到了都是死罪。
偏她想退，皇上的眼神却扫了过来，即便什么都没说，宝儿也知道，她得留下。
之前就说过，留在御前，越靠近帝王，越是一种赌命。
可她没得选，不是吗。
慎嫔在开口前，看向了宝儿。
不过一瞬，又颓废的看向地面，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慎嫔是蠢是毒，可到了如今这一步，她很清楚，什么都不说才能保全她的家族。
娴妃威胁她，说谋害皇嗣诛九族。她知道的，所以她从来不敢做那样的事儿。
她敢杀娴妃，却不敢去碰任何跟爱新觉罗氏有关的事儿。
因为她是真的没做，所以，她反而什么都不能说。
皇上表情带出了一种看不出的复杂，猛的起身，给宝儿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耳房。
宝儿恭送了皇上后，这才看向慎嫔：“慎嫔娘娘，你救了你的家族，也保住了娘娘自己最后的体面。想来追封是不敢奢望了，可一个体面的下葬还是能的。”
活人听着自己死后的哀荣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慎嫔此时才抬头看去：“李姑娘.....你真可怕。”
宝儿却好似被夸奖了一般，腼腆的垂眸笑了笑：“娘娘过誉了，奴婢只是奴婢，当不得娘娘这般赞誉。娘娘暂且留在这边等待圣旨吧，门外守着的都是御前的人，娘娘可安心。奴婢先告退了。”
退出耳房，宝儿浅笑的看着进忠。
二人不过轻轻点头，眼神下带着些柔情。
养心殿侧殿内，皇上神情很是沉重，见到娴妃后，也不过说道：“朕问了阿箬许久，可她就是一口咬定都是她一个人所为....”
“臣妾不相信她一个人可以做成这些事....”娴妃侧开脸，此时这话说的怕是连皇上的话也不信了。
“朕也不信。”皇上回的很快，但是他的眼神却不是看着娴妃的，反而垂眸盯着拇指上的那枚龙纹扳指：“可是朕.....总不能把后宫所有有嫌疑的嫔妃都一一问罪。如此行事，只会闹的后宫不宁。”
转动了两圈扳指，皇上这才抬眸看向娴妃，眼底带着一些威亚：“如懿，所以朕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到阿箬为止，再也没有别人了。”
这样的答案，其实娴妃已经隐约猜到了几分。
既然她也想到会是谁，何必要皇上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皇上抬手，轻轻搂过娴妃，声音带着温柔的道：“如懿....朕首先是君王，一人身担万民之命，朕不能不考虑前朝百官。朕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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