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陆烬他们就对宝儿不了解,接触下来后,更是不敢小看她的本事。
垂眸看着手中的册子,陆烬不能欺骗自己说这些是用不到的。
“你确定这次太后棺椁入皇陵后临淄王那边会有所动?”陆烬将册子藏在衣襟内,这东西是给到她手上的,不是给陆烟的,那就是说,要给义父看看。
很奇怪,才不过几天,宝儿跟陆烬陆烟就有默契了。
要是给谁的直接给了,那必然是不用给曹公公过目的。
可要是给陆烟的给了陆烬,那就是必须要让陆烬查清楚上面牵扯的信息,然后给曹公公禀报后,再定要不要给陆烟。
这种逻辑甚至都不用刻意的强调解释,反正不管是陆烬还是陆烟,俩人适应的相当良好。
连曹公公私下都不止一次的点头。
其实,这种行为模式,就是通过一个锚点到另一个锚点,把中间能贯穿的所有信息都联系起来。保证接手人,下达指令人,中间操作人,每一个步骤都不会出现误判!精密的系统连贯性就是不管外力如何的混淆,内部都不会受到实际上的冲击。
很多时候隐秘之事是因为什么导致失败的?必然是被有心人混淆视听。
人嘴两张皮,都是老演员了。很多时候,真话说出来有偏差,那听到人的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宝儿来这边的开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将每件事,每个发出的指令,还有要达到的目的,全都透明化,细节化到不给任何一个外人瞎逼逼的机会。
“临淄王在朝堂上的势力不小,但是那些势力在对上公公时就没什么价值了。”宝儿轻声给陆烬分析了一下细节,她甚至不隐瞒其中她要动手的地方:“不管平津侯跟公公交情多深,这次他都得当那个恶人。那边闹的越大越好,如果闹不起来,你们就给添把火,必要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吸引过去。太后棺椁入皇陵之日,一切婚丧嫁娶都会暂停,京城九门必然看管松懈,一个行商的车队出城而已,都是老关系了,谁又会多管。”
陆烬抬眸看着宝儿,不是很确定的问道:“只烟儿一人?”
宝儿抿了下嘴角:“你这张脸官面上的人没有不认识的,再说了,公公身边总要有自己人护着。所以,这次陪同陆烟出城的是陆燃。”宝儿用手点了一下桌面:“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们离开公公身边,那是给公公寻更多的路子。脱离了京城的眼线,你们活着,就是保存下公公在外面的势力。若不然.....真到了哪一天被人算计上了,一个个的把你们都折在里面,公公为了你们也只能被动的等死了。”
“朝中知道烟儿的人也不少.....”陆烬没有反对宝儿安排,可他担心的更多。
“陆烟跟陆燃离开,那就不再是这个身份了。督卫司能不能把后面的痕迹擦干净,看的是你陆烬的手段。从陆烟离开京城开始,我....就是公公唯一的女儿。宝灵道长可是男子,谁能怀疑一个官面上的道人是女子呢?”宝儿微微挑眉,嘴角勾出了一个温柔端庄的笑意,那一瞬间的皇室女的贵气尽显,看的陆烬一愣一愣的。
“所有被人认为是假的身份,其实都是真的。所有被人以为是真的身份,那都是咱们让他们觉得的真.....没有所谓的真真假假,一切都是真的。这才能遮掩下咱们要用身份当靶子的目的。”
设局啊,不是你能算计多少就能把局给设成了。
而是在你设局的同时,你很清楚你也在别人的局中,并且,你们设的局所用的棋子都是同一个。
真真假假的混淆,终究是要败露的,一分假都装不下去。
只有都是真的,并且这些“真”,都是在别人的假上进行的,那才能保证别人的假露出来后,你的真也被人看到。
主动出手设计,跟被动自保,那是两回事儿。
“事儿要做,但是手不能是我们出。”宝儿拿起自己的蟒针,轻笑的对着陆烬点点头:“就算要杀人,那杀人的血,也不能溅到我们自己身上。世间没有真正的干干净净的人,有的都是被别人洗的干干净净的事儿。”
看着宝儿起身要走,陆烬突然问了一句:“你要当今皇上给咱们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