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告诉我,一个管家哪敢自作主张,不过是平津侯已经算计好了,就等着我自投罗网。说是.....让我杀他的人,是他自己。”藏海说完这句时,其实屋内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所有的牵引,包括平津侯吩咐的事儿都是管家传达,包括这次你埋青铜匣。”宝儿直接点出了要害处:“所以....第一个钉子可以确定是管家。”
说着她将茶龛上的一个小茶宠往藏海方向推了推。
藏海看着那个茶宠,继续说道:“自由出入书房,财库,辅佐庄之甫....只为了降低我的戒心。”
“平津侯可能有训奴的心思,但前提是,你得有用。你确实有用,所以他只训不会对你真的出手。”宝儿把这其中的逻辑给理顺后,前因后果一下就明晰了。
而那个恩公的各种言辞却是在诱导藏海,让藏海以为,平津侯才是那个大推手。
可宝儿觉得,这种带着蛊惑的指向性,对于藏海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啊。
忽悠她都忽悠不了,还能忽悠藏海。
“恩公告诉我,我的仇人,不止平津侯....还有两人。为的是我父亲从冬夏带回来的那个东西。”藏海终于将目光落到宝儿的脸上,那是一种探究,带着深思的探究。
“我说了蛇眉铜鱼的事儿,我告诉他是三条铜鱼,而我只在平津侯府邸的地下密室内见到一条。恩公告诉我,另外一个人是当朝司礼监掌印,曹静贤.....”说道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藏海特意加深了一些语气,那是说给宝儿听的。
“曹静贤大权在手,自然横行无忌,经常罗织罪名,陷害陈工,清除朝中政敌,壮大自己的势力。平津侯放纵瞿蛟陵前杀人,你可知言官们弹劾他的奏本,为何都进了侯府?这些都是曹静贤给压下来的,他们倆里应外合,官官相护.....”
“十年前,平津侯从冬夏返回京城,当晚他和曹静贤都离开了各自的府邸。第二日,我家就遭遇了灭顶之灾。恩公说.....他们一定是去见了第三个人,但是这个人藏的太深了,他一直没找到任何线索。他让我蛰伏,静待时机......”
藏海停下的叙述,他只看着宝儿,好似在等她的答复一般。
反观宝儿呢?
她则用一种近乎是俯视的视角,重新给这件事做了一个分析。
“这圈套圈的话啊.....这不明摆着你那个恩公就是其中之一嘛。”宝儿用手托着下巴,脑子里面疯狂的转动啊。
“侯府的管家应该可以确定就是你这个恩公的暗钉子了。先是让你觉得平津侯是个极其阴险之人,随后又卖队友曹静贤,剩下的.....他嘴上说查不到,那不就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吗?这......过于敷衍了吧?”最后这一句,宝儿是看着四爷说的。
毕竟官场那一套,能玩到同僚灭门的,需要的条件都是固定的!
“所以,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曹静贤就是当年灭我家的仇人对吗?”藏海没有问别的,只强调了这一点。
宝儿点头,自然的说道:“知道啊,不然我干嘛让你往官场冲啊?人家那是秉笔太监好吧。”可她说完这话,好像才反应过来藏海今日为啥要来这一趟了:“你....是不是怀疑我是曹静贤的人啊?”
“不是吗?”藏海说出这两个字其实很艰难,因为他感受到了宝儿的真诚,却发现原来这份真诚内也喊着一些东西。
宝儿直接一笑:“首先,我只是我阿玛的孩子,要说我是谁的人,我也只是我阿玛的人。我的出身跟曹静贤没任何关系,但是.....我在道观十年安然无恙,确实是我师兄广灵求了他,保我一命。要说有关系,也只是这么点关系。但是我已经还了啊。”
“什么?”藏海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宝儿笑嘻嘻的靠在四爷的胳膊上,很坦诚的说道:“曹静贤用他的权势保我十年安然,我保他的义女平安离开京城。就是你在皇陵内设计杨真的时候,他的义女已经出京去了临淄王的封地。所以~我才说,我已经还了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