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没有太子.....天子又不御驾.....临朝秉笔是司礼监,监国的是首辅,中枢是内阁,镇守的是兵部。”宝儿眼神很是凝重的看向藏海,那里面都是若隐若现的威压感,只见她微微开口,声音甚至带着轻柔的问着:“藏海.....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各省,道,府,县,各地方官都出自谁的门下?大雍最有实力的到底是谁呢?”
蒯铎身上一路都埋着钉子,藏着眼睛,手里一点权柄没有就领了圣旨去修封禅台。
帝王一点保障都没给他,那不就是往死了用人吗?
这一点,蒯铎真的想不到吗?
“这一场灭门祸事,到底是怎么埋下的?真的单纯就是癸玺的原因吗?我想.....不是的吧?”
宝儿不想说蒯铎天真,只是想告诉藏海,这一场灾祸的根本就是,皇权放弃了你爹蒯铎......
那一夜,蒯铎入京时,但凡帝王给一点明路,那天底下没人敢出手碰蒯铎一根毫毛!
“帝王即便不临政,可只要不想造反,那也是没人敢动一下的。可以贪,可以恶,也可以枉法!唯独不能碰帝王要保的人......平津侯不敢,曹静贤不敢,你那第三位至今没有证据的仇人赵秉文更不敢......”宝儿理了理衣袖,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那个金镯子,嘴角勾着一个很微妙的弧度,带着些讽刺的说:“我戴着你送我的金镯.....就得养成时时刻刻为你着想的心思.....你往后只管做你想做的就行,后面的事儿,我又不是兜不住....何苦你只低头活在土里。”
说罢,宝儿转身就走,不再跟藏海熬在监察院。
是啊,藏海身边的气氛就是这么压抑的,他的笑都是应该笑的时候才笑。
别人再难也是指缝间寻光明,可藏海是把自己埋入坟墓中,他自己不见光!
宝儿跟藏海说话一直都是异常直白的,她是怕藏海的心思太过诡秘,曲解了她真实的意图。
可她这边是走了,独留藏海一人静坐在钦天监。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回过神来。
那一句【你往后只管做你想做的就行,后面的事儿,我又不是兜不住....何苦你只低头活在土里。】像一把重锤一样猛击在他心上。
这一路回了府,看着下人们的忙碌热闹,看着高明笑的一脸喜气的恭喜他终于清理了钦天监。
听着那一句“只要有亲人朋友在一起,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随着夜幕降临,暖灶的团圆饭也是。
今日,藏海特意请了宝儿过来暖灶.....
宝儿着人将暖灶的礼抬过去,见到藏海笑吟吟的带着她参观新府邸,整个人都觉得放松了下来。
“饿着肚子逛宅子....你也算是别出心裁了。”宝儿一身锦袍,那哪儿是什么钦天监的正官啊,反而像是宫中矜贵的小皇子微服出访。
藏海笑着反问:“饿了?稍后就用饭,今天高管家可是好好的准备了一大桌子呢。”
俩人来到天井处站了下来,同时看着那造景,趁着夜色的星空,很是有些精致的静雅之感。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高明微微皱眉,表情多是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