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盛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指节抵着额头，指腹都在发烫。
他还以为是哪来的大姐。
帖子里明晃晃的证据像把钝刀
给孙恩盛刷的第一笔大额礼物，正好是祝心团队因“心心要幸福”刷票被平台约谈的第二天
他不是不记得那天嘉年华炸开在屏幕的惊喜感。
他也曾经怀疑过。
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同时给两个人刷呢？
原来那天的嘉年华和第一次收到心心要幸福的嘉年华是同一场嘉年华。
现在最棘手的莫过于怎么和祝心沟通。
以及这位大姐的去留。
从道德层面讲，孙恩盛恨不得马上和大姐撇清关系。
但是事实上，如果没有神秘人姐姐，那他的直播间马上就会掉一档。
他还是太自以为是。
孙恩盛觉得他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但是手指在微信界面打了一遍删了一遍。
反反复复不知道怎么办。
难怪遇到祝心之后就变幸运了。
那把人家大姐撬来了。
怎么不幸运？
刷票大神。
又怎么输？
倒是祝心先发来了信息。
祝心没事啊
祝心有没有因为你影响我的名次我的票，大姐爱刷就刷呗
祝心别太放心上。
祝心一直是这样的。
别太放心上。
孙恩盛沉默的盯着这几个字。
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
祝心那句“别太放心上”像块温水里的棉花，看着软和，压在心上却闷得发慌。
他能想象她发这句话时的样子，大概是对着手机顿了顿，嘴角扯出点安抚的笑，把那些可能涌上来的委屈或疑惑都咽了回去。
就像以前每次他们撞上直播事故，她永远是先反过来拍他胳膊说“没事”的那个。
输入框里反复敲了又删。
显得他默认了自己占了便宜，好像那些她姐姐送来的支持，真成了他偷来的东西。
说“我不知情”？
又太像苍白的辩解，隔着屏幕都能透出心虚。
他甚至想过发个笨拙的表情包混过去，可点开表情栏，看着那些咧嘴笑的小人，只觉得更讽刺。
他想起上周在活动后台碰见她，她穿着件鹅黄色的卫衣，眼睛弯成月牙，说最近在练新舞，等练熟了想拉他一起录个合作视频。
她开玩笑的时候，发梢扫过他手背，留下点微痒的温度。
可现在，那点温度好像被这篇爆帖冻成了冰。
他甚至不敢去想，她说出“别太放心上”时，心里是不是在算，她大姐给她刷票时被骂的那些日子，是不是正好是神秘人开始给她自己刷礼物的时间？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被他按亮，祝心的消息就那么孤零零地悬着。
他突然发现，原来有些关系里，“没关系”比“对不起”更难接。
前者像层薄冰，你得小心翼翼踩上去，生怕自己稍重点呼吸，就裂出缝来，露出底下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
最后，他只在输入框里打了个“好”，后面跟着个句号，发送前又犹豫着删掉，换成了三个小点。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盯着那串省略号，突然觉得眼睛发涩。
这三个点像道没说完的话，像段悬着的沉默，更像他和祝心之间，突然拉开的那道说不清距离的缝隙。
祝心没事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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