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心攥着那份继承人协议,指尖几乎要将纸页捏出褶皱。
脑海里突然闪过父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对祝景的刻意纵容,对他争夺权力的默许,甚至在他算计自己时也选择旁观
原来,父亲从来不是在打压她,而是把祝景当成了磨她棱角的石头。
那些年祝景的步步紧逼、明枪暗箭,那些让她痛彻心扉的算计与背叛,不过是父亲为了逼她成长设下的局
他要的不是一个温顺的女儿,而是一个能在争斗中站稳脚跟、甚至能打败亲哥哥的狠角色。
而祝景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
父亲那句“成不了大事”还在耳边回响,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是祝氏最稳的继承人,却没想到,从始至终,他都只是父亲用来打磨祝心的一块磨刀石。
他的野心、他的算计、他对祝心的所有伤害,都成了祝心成长的养分,让她从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一步步变成了如今这个能扛住风雨、眼神坚定的对手。
而他自己,在这场精心设计的“考验”里,耗尽了亲情,也暴露了所有的不堪,最终成了被弃之敝履的那块废石。
祝心站在门口,回头看向沙发上失魂落魄的祝景,眼里的惊讶渐渐被一片寒凉取代。
原来这就是父亲的“教育”,用一场手足相残的戏码,逼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而他们兄妹俩,不过是这场戏里,被父亲操控的棋子。
祝景猛地抬头,对上祝心的目光,那眼神里的震惊、不甘与绝望,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俩共同的悲哀。
他们争了这么久,斗了这么久,最后才发现,最狠的人,从来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
而某个被他刻意尘封的画面,突然冲破记忆的闸门
多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鼓起勇气向父亲坦白自己的性向,父亲当时没有暴怒,只是沉默地抽了半支烟,然后冷冷地说
祝父祝家不需要这样的继承人。
那一刻的寒意,跨越时光,再次将他裹挟。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狠、足够拼,就能扭转父亲的看法,就能靠功绩赢回继承人的资格。
可现在他才懂,从他出柜的那一天起,父亲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他。
或许更早,在他第一次为了争夺关注而欺负祝心时,在他暴露出自私与狭隘的本性时,就已经悄悄出局了。
所谓的“继承人之争”,不过是父亲演给他的一场戏
让他抱着虚假的希望,拼尽全力去打压祝心,用他的野心和恶毒,把祝心这块“璞玉”打磨成锋利的刃
而他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枚注定被牺牲的棋子,一枚用完即弃的磨刀石。
客厅里的水晶灯依旧晃眼,却照不进他心里的半分黑暗。
他想起这些年自己的汲汲营营,想起为了讨好父亲而做的那些违心的事,想起对祝心的那些算计与伤害,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他像个小丑,在父亲设定的舞台上,耗尽心力表演着一场没有观众的独角戏。
祝心将祝景眼底的绝望与崩溃尽收眼底
那句未曾说出口的“出柜”,像一把钥匙,解开了所有的谜团。
原来父亲的偏心从来都不是临时起意,祝景的败局,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