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香港下了场真正的雨夹雪
韫枝站在半岛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冰晶在玻璃上撞碎成水痕。身后，婚纱如一朵云般悬在衣架上，裙摆上绣着暗纹的雪花图案
手机震动，黎明发来照片：一帮潮州兄弟正在婚礼现场挂红灯笼，阿强踩着梯子贴"囍"字时差点摔下来。配文：【这帮家伙比越南帮还难搞】
韫枝笑着回复：【别忘了明天要敬茶】
敲门声响起，父亲端着两杯红酒进来，"最后一次陪你过夜。"他递过酒杯，眼角皱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明天就是黎太太了。"
红酒在杯中荡漾出深红的涟漪。韫枝突然问
傅韫枝您早就知道黎明的身世？
傅振邦沉默片刻，走向书柜取出一本老相册。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傅父站在汕头码头，身旁是位穿中山装的男子，两人勾肩搭背笑得开怀
"陈海龙，黎明生父"父亲指尖轻触照片，"当年我们一起做货运起家。那场大火...我以为是意外。"
韫枝胸口发紧
傅韫枝所以您反对我们...
"我反对的是重蹈覆辙。"父亲合上相册，"商场上最怕什么？把软肋暴露给别人。"他轻抚女儿长发，"可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他的软肋，是他的铠甲"
婚礼当天，维多利亚港沿岸挤满了记者
当韫枝挽着父亲手臂走上玻璃栈道时，全港的无人机同时升空，在暮色中组成巨大的雪花图案。栈道尽头，黎明穿着白色西装，胸前别着朵蓝玫瑰，阳光下像个不真实的梦
潮州帮的银发元老主持了传统仪式。当黎明将那只传了五代的翡翠玉镯套进韫枝手腕时，元老突然用潮州话说了句什么，引得在场帮派成员哄堂大笑
傅韫枝他说什么？
韫枝小声问
黎明黎明耳根发红翻译出来就是...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晚宴上，阿强带着兄弟们表演了潮州英歌舞，鼓点震得香槟塔微微晃动。韫枝换上了金色礼服，与黎明跳第一支舞时，发现他手心全是汗
傅韫枝黎公子也会紧张？
她故意问
黎明搂紧她的腰
黎明怕你后悔
他指向不远处正与傅父碰杯的潮州帮元老
黎明现在退货可来不及了
午夜时分，当最后一波宾客散去，黎明牵着韫枝来到酒店天台。香港的夜空难得清澈，星光与城市灯火交融在一起
黎明礼物
黎明递过一个小盒子
黎明新婚快乐，黎太太
盒子里是把古董钥匙
傅韫枝这是？
黎明西贡那栋玻璃屋，记得吗？上次你路过时说喜欢
黎明从背后环住她
黎明我把它买下来了，以后周末我们可以...
手机突然响起，韫枝瞥见是医院号码，皱眉接听，挂断后，她神色复杂地看向黎明
傅韫枝你上周去做了基因检测？
黎明想确认下有没有遗传病...
黎明突然顿住
黎明等等，医院怎么会打给你？
傅韫枝因为我是你紧急联系人
韫枝划开屏幕，显示报告结果
傅韫枝好消息是，你和周敏仪没有血缘关系
黎明这算什么好——
黎明突然反应过来
黎明你查过周家？
韫枝笑而不答，从手包里取出另一个信封
傅韫枝我的礼物
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海龙夫妇抱着婴儿站在傅家老宅前，身旁是年轻的傅振邦夫妇，襁褓中的婴儿正是小韫枝
黎明这是...
傅韫枝命运
韫枝轻触照片上婴儿的小脸
傅韫枝早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相遇了
黎明突然抱起她转了个圈，伤口裂开也浑不在意，星光下，他额头抵着她的
黎明傅韫枝，余生请多指教
傅韫枝黎先生，合作愉快
婚后第三个月，黎氏与傅氏合并发布会上，韫枝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套装宣布成立"落雪基金"。台下记者举手提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黎明接过话筒
黎明因为香港从不下雪...
他看向妻子
黎明直到有人让它下雪
当天晚上，韫枝在浴室验孕棒上看到两条红线时，黎明正在书房研究婴儿房设计图。她拿着验孕棒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放在图纸上
黎明盯着看了足足十秒，突然冲出门去，五分钟后，他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手里举着个丑萌的雪人玩偶
黎明便利店只有这个...暂时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生产那天的情形，后来被媒体渲染成各种版本。真实情况是——当韫枝难产大出血时，那个曾在街头一挑十的黎明，握笔签同意书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女儿出生后，每年结婚纪念日，香港都会"下雪"
第一年是无人机灯光秀，第二年是大厦玻璃幕墙的投影，第三年是全城派发雪花水晶球...而韫枝每次都会用不同语言写下"我愿意"
女儿三岁那年，一家人去北海道看真正的雪
小丫头在雪地里打滚时，突然问："爸爸，为什么香港不下雪呀？"
黎明把女儿举到肩上
黎明因为爸爸把所有的雪都攒起来，用来追妈妈了
韫枝笑着拍掉他肩上的雪粒，腕间的玉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远处，札幌的钟声悠然回荡，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香港、关于落雪、关于两个不完美的人如何相爱到白头的故事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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