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愉从警方那得知,李宗受请来的律师团队,提出了新的辩护策略,试图以证据不足为由为李宗受脱罪。而这个团队在业内声名赫赫,不难推测,李宗受的背后一定有人暗中在袒护他。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江迟愉的父亲。
夜晚,夜幕低垂,江迟愉沉重的推开那扇门。映入眼帘的江宥言仍旧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
“我不是说过以为回来晚了,就不用回来了吗。”
江宥言沉重的嗓音震动着江迟愉的耳膜
“现在胆子大了,这么晚回来,是不是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了。”
父亲带着揣测的嘲讽,让江迟愉太阳穴突突的跳,愣是一句话没说出口。
“你老师最近给我打电话说你成绩下滑了,怎么回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不是在外面鬼混,能有这些事吗?
听着江宥言蝶蝶不休的质问声,压抑已久的叛逆心理在此时得到释放。一向对父亲言听计从的他对对方长期以来的忽视产生了反感
他倔强站在那,沉默不言,面对父亲的责问一言不发,说了错,不说也是错,对方明显就认为自己有罪。
见江迟愉不为自己辨解,一幅自得模样,江宥言气得怒火终烧,吼道:“说话。”
“是你给李宗受请的律师吗?你想袒护他。”
江宥言明显怔了一下,道:“我在让你说话。”
“再说这又关你什么事。”
江迟愉攥紧了拳头,他从来没想过李宗受这件事,父亲是其中最大的阻碍。
“爸,你知道李宗受干了什么吗,你就这样袒护他。”
“那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他能犯多大的事?”
”犯多大的事,呵,你知道我为什么成绩下滑吗,知道我差点就被人给性侵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李宗受。”
“放肆。”
“你要是这么说,就要拿出证据来。”
江宥言显然受不了以往乖巧的儿子会这般同自己说话,抬手就给了江迟愉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在两人耳边响起,江宥言抬起的手都不由僵住。
眩晕感如潮水般将江迟愉淹没,绝望感也在那一刻彻底将他的神经压垮。他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原来,父亲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父亲。
江迟愉将所有的证据甩在桌子上,喃喃道:“怪不得哥哥当初会那般绝望的死去,原来,父亲,你也是罪魁祸首。”
“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
因为在你的心里只有母亲的遗愿。
他咬着牙绝然的转身推开家门,睹气似的愤然甩上大门。
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曾经,江宥言那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愉愉可是爸爸的小福星,谁也不能欺负。”
那时的江迟愉,天真地以为,父亲的爱会像温暖的港湾,永远庇护着他。
可如今,泪水顺着那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颊滑落,钻心地疼。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江迟愉失魂落魄地走在嘈杂的公路旁,车流穿梭,汽车的喇叭声尖锐刺耳,刺痛他的耳朵。他如丢了魂一般,脚步沉重地艰难挪动,最终在公园角落的一棵垂柳下坐下。
晚风吹干了他的眼泪,可他的眼尾依旧红通通的,那抹红色,怎么也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