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青色的药池翻涌着沉淀二十年的苦味，冰棺少女的指甲深深掐进陆昭华手腕。"看清楚——"她拽着对方往池底沉去，断裂的锁链在头顶交错成网，"你吐掉的每一口药都变成了扎进我血管的银针！"
戍卫统领的佩刀突然震颤着插入池壁，刀背映出扭曲的画面：七岁的陆昭华躲在廊柱后，将半碗汤药悄悄泼向花圃。同一时刻的刑架上，幼小的冰棺少女脚镣突然加重了三两七钱铁锭。
"不是这样的！"陆昭华挣扎时呛进一口苦液，发丝间缠着的铜勺残片刮破脸颊。血珠滴落的刹那，池底十三根银针突然立起，针尖挑着的药渣还在冒热气。
冰棺少女掰开她的下颌，将发黑的奶糖塞进齿缝。"尝尝看？"锁骨下的七个针眼同时渗血，"父亲蜜糖勺每次刮三下，给我的黄连勺要夯七次！"
青铜地面突然塌，露出埋藏的双生药罐。左侧金线碗里的槐花蜜泛着琥珀光泽，右侧粗陶碗底的铁粉已经板结成块。戍卫统领的佩刀"铮"地劈在药秤，蜜糖块裂成两半，露出底下压着的明黄绢布。
"三两七钱对五两整......"冰棺少女撕开粗麻布衣襟，黑血顺着铜勺刻痕滴在秤盘上。秤杆纵向裂开，露出中空管腔里塞着的半截襁褓标签——金线绣的"昭华"二字背面，是母亲颤抖的针脚绣出的"调包"记。
陆昭华突然抓住少女流血的手腕。两人伤口相接处腾起靛青烟雾，悬浮的秤砣轰然坠落，露出底下埋着的双生玉牌。左侧玉牌刻着"昭华生于寅时三刻"，右侧则是"钱连生于寅时二刻"，两块玉牌拼合处的裂痕里渗出新鲜的黑血。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重三两七钱？"冰棺少女的肋骨折断声与童年药碗碎裂声重叠，她抓着陆昭华的头发强迫她看向青铜鼎内部——鼎底清晰烙着两行焦痕：寅时三刻蜜糖三两七钱，寅时二刻铁锭五两整。
戍卫统领的刀尖突然挑起半片燃烧的貂绒襁褓。火焰中，"昭华"二字的第七针回字纹处多绕的半圈里，藏着茜草染红的"调包"二字。冰棺少女的心口狼首纹同时爆裂，喷出的黑血在池底凝成北境山川的脉络。
"母亲用金线在襁褓绣第七针时......少女的指甲抠进陆昭华掌心的伤口，折断的腕骨露出森白骨茬，"针尖挑着她自己的血。"
青铜鼎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陆昭华咳出发黑的奶糖渣，糖渣黏在秤盘边缘灼出焦痕。冰棺少女突然暴起，折断的肋骨刺破陆昭华腰间烙印，黑血顺着铜勺刻痕滴在秤盘上。
秤盘猛然倾斜，夹层里发黄的手书飘落。墨迹晕染的"寅时三刻，三两蜜换五两铁"在血泊中浮动，每个字都渗着母亲当年咬破指尖的血色。
"看见了吗？"冰棺少女用断骨戳破陆昭华掌心，黑血顺着铜勺刻痕流进药秤凹槽，"你每倒掉一钱蜜糖，父亲就往我药罐夯入双倍黄连。"
青铜柱突然裂开，十三具冰棺的锁链绷直。棺盖内衬的粗麻布上全是铁锭压出的凹痕，最深处粘着一片发霉的蜜饯纸——正是陆昭华七岁那年偷偷埋在后院的"赃物"。
戍卫统领的佩刀突然自主劈向药秤。蜜糖块里滚出虎符残片，锭融化的黑水上浮母亲血书："寅时三刻，骨祭秤。"
冰棺少女拽过铜勺，勺底残留的蜜糖抹在陆昭华唇上，勺柄铁锈刮过她腰间烙印。"父亲给你的貂绒垫了蜜糖，"少女的牙齿咬上陆昭华渗血的耳垂，"给我的粗麻布里捆着铁锭！"
池底突然浮出双生摇篮的幻象。左侧貂绒垫子上散落着蜜饯残渣，右侧粗麻布里的铁锭压出人形凹痕。戍卫统领的佩刀飞向摇篮，刀尖挑起的半片金锁上，"昭华"二字背面是母亲用茜草汁写的"寅时三刻换"。
陆昭华喉咙里的黑垢突然燃烧起来。火焰中浮现父亲手持铜勺的背影，勺底在金线碗沿刮了三下，琥珀色的槐花蜜裹着半片虎符；同一把铜勺翻转勺柄，在右侧粗陶罐里夯了七次，压实的黄连粉簌簌掉落。
冰棺的断骨抵住她喉结："看清楚了——"骨尖挑着火苗照亮铜勺柄底，那里刻着极小的一行字：昭华三两七钱蜜，钱连五两整铁。
冰棺少女的断骨突然刺入陆昭华腰间，黑血喷溅在铜勺刻痕上。"你每偷吃一颗蜜饯，"她将发霉的奶糖硬塞进陆昭华喉咙，"父亲就往我药罐多夯三钱铁粉！"
戍卫统领佩刀突然横劈过来，刀背映出十岁生辰那天的场景——陆昭华偷换药罐时，冰棺少女正被铁链勒得呕血。青铜鼎内突然浮起两把铜勺，一把勺底沾着蜜糖残渣，另一把勺柄缠着生锈铁链。
陆昭华挣扎时踢翻了药秤，秤盘里滚出半块发黑的槐花蜜蜜糖里裹着根银针，针尖还挑着截婴儿脐带。
"三两蜜糖七钱毒......"冰棺少女拽过铁链铜勺，勺柄突然伸长刺入陆昭华心口，"你猜父亲为什么总让你先喝药？"
戍卫统领的刀尖挑起团发黄棉絮，棉絮里裹着张残破的奶娘手记，墨迹晕开的"调包计"三字正滴在陆华被刺破的烙印上。池底十三根银针突然飞起，针尾连着的金线另一端竟缠在陆昭华腕间。
冰棺少女撕开衣领，心口七个针眼排成北斗七星："你倒掉的每碗药，都从这里灌进我血管！"她猛地拽紧金线，陆昭华腕间顿时渗出七颗血珠，血珠滚落处浮现出幼时两人并排称重的画面——貂绒襁褓里的陆昭华笑得天真，而捆着铁锭的冰棺少女正无声抽搐。冰棺少女拽着陆昭华的头发往铜勺上撞，"你三岁偷吃的第一颗蜜饯——"勺底残留的蜜糖突然沸腾，炸开十三枚带倒刺的铁蒺藜，"是用我肋骨磨成的模具压出来的！"戍卫统领的佩刀突然横在两人脖颈间，刀身映出五岁生辰宴——陆昭华正把沾着口水的奶糖塞进冰棺少女的药碗。冰棺少女的指尖突然戳进陆昭华腰间的烙印，黑血顺着铜勺刻痕倒流进药池。"五岁那年的奶糖——"她掰开陆昭华颤抖的嘴唇，将发霉的糖块塞进去，"你舔了三下就扔进我药碗，父亲转头就往我脊椎钉了七根银针！"戍卫统领的佩刀突然劈开水面，刀背映两个并排的药罐——左边金线碗沿残留着蜜渍，右边粗陶罐内壁结满黑褐色药垢。
陆昭华咳出的糖渣在池底凝成北斗七星图案，冰棺少女的肋骨突然刺穿她掌心。"看清楚——"少女拽着她往池底沉，十三根银针组成的秤杆突然倾斜，"你重三两七钱，是因为父亲用我的血称出来的！"
青铜鼎内浮起两把铜勺，蜜糖勺底刻着"昭华"，铁链勺柄烙着"钱连"。冰棺少女的指甲抠进陆昭华腰间的烙印，黑血喷溅在秤盘上，瞬间凝成北境地图缺失的西北角。戍卫统领的刀挑起半片燃烧的襁褓布，焦糊味中浮现父亲手持铜勺的背影——金线碗沿刮三下，粗陶罐底夯七次。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怕苦？"冰棺少女掰开陆昭华的牙关，将发黑的黄连粉灌进去，"因为你吐掉的每口药——"她心口的北斗针眼突然爆裂，"都变成了扎进我血管的银针！"
池底突然浮起十三具冰棺，锁链绷直的声响与父亲捣药的铜勺声重叠。陆昭华挣扎时踢翻药秤，蜜糖块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半枚虎符，铁锭融化后现出带血的婴儿脐带。冰棺少女的断骨抵住她喉咙："三两蜜糖七钱毒......父亲给你的甜，都是从我的苦里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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