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但凡对魔药学稍有研究的人都清楚,这所谓的“毒药”根本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毒物,而是蛊蚕,子母蛊蚕。这种阴险至极的存在几乎被所有种族列入禁忌之列。
而暗黑大帝将其用作控制他人的手段,倒的确符合他的行事风格。我将那些药丸投进魔药水中进行鉴定,显现的结果果然是子母蛊蚕。
它们的命运自诞生起便相互交织,母伤则子痛,母活则子存,母死则子亡。然而,子蚕的状态却无法反过来影响母蚕。
因此,我敢断言,这恶毒至极的蛊蚕根本不存在解药。至少在夸克族的历史记载中从未提到过它的破解之法。一旦有人被迫服下这些炼制过的子蚕,他们的生命便会彻底受制于人甚至可能终生无法解脱。
我看向门外的那个男人,如果他得知自己穷尽一生追寻的解药根本不存在,他内心的防线是否会瞬间崩塌?可惜,思考再多也改变不了现实。
既然没有解药那就只能考虑缓解方法。蛊蚕进入体内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经脉间乱窜单靠药物根本无法遏制其活动。但如果能让这些蛊蚕变得虚弱或许发作时的痛苦可以减轻许多。
经过整整两天的分析,我终于找到了一种可能的办法。说到底,世间万物无不受火焰的约束。若能通过筋脉引导火焰进入身体,直接灼烧这些蛊蚕使其虚弱则发作时的痛苦可能会有所缓解。
然而,这过程带来的灼烧感绝不亚于蚂蚁啃噬心脏般的剧痛。麻烦的是,蛊蚕毕竟是活物它们不仅会逃窜,还难以判断究竟有多少已经潜伏在人体内,更无法确定最终能削弱它们到何种程度。
即便如此,我还是将我的想法全盘告诉了夏光磊。然而,他听完之后并未露出悲伤或绝望的神色,反倒显现出一种令人动容的欣慰。
他说:“小姐能给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只要能让这份痛苦不再致命就已经足够让我安心活下去。至于彻底根除……那是奢望我从不敢奢求。”他平静而坦然仿佛面对着最平常的命运。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火焰引入经脉从而削弱子蚕。
就在此时,夏光磊缓缓开口:“黑夸同宗同源我们天生也拥有魔法只不过族内禁止使用,因此许多人对自己天生的能力一无所知。唯有像我们这样的暗黑卧底,才有机会觉醒自己的先天魔法。
我的魔法觉醒后属于自然系更具体地说是火属性,不过没有贺颜小姐这种高级魔法,它非常低级,名为‘地热’。”
“地热?”我皱起眉头,这个词对我而言太过陌生,“那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掌轻轻抓住我的手。
起初,我只感到掌心传来一阵温暖,但很快温度逐渐攀升,灼热感如同火焰舔舐肌肤一般蔓延开来。最后,那股灼烧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抽回手,“好烫!”
“地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低声说着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无奈:“但是我并不清楚,要如何让这种力量进入经脉之中。”
说实话,我同样毫无头绪。他的‘地热’更像是现实世界中熨斗散发的热量,可以用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而不是直接侵入人体的能量。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
“你不是要去萌学园吗?那就去图书馆问问脸书吧。”我给出他一个很好建议,语气笃定,“脸书是知识的宝库,如果连它都无法给出答案,那么这世上恐怕再无人能够解答了。”
他沉思片刻,随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贺颜小姐谢谢,我知道我说再多的谢都是徒劳的。唯一的价值可能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中极暗黑魔法的枯叶印记。”
夏光磊的右掌间骤然凝聚起一团幽深的暗黑能量那力量同夜色般浓稠,透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随着他抬手一挥那股能量毫无保留地注入我的眉心。
刹那间,我的脑海中仿佛被撕裂了一道缝隙,枯叶印记的心法逐一浮现,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刺般扎入灵魂带着阴森与痛苦几乎令我无法喘息。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颤抖与挣扎,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贺颜小姐,请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话语虽轻,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然而,阴森与寒冷的感觉并未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剧烈的痛苦犹如万箭穿心般在我体内蔓延。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暗黑能量正疯狂涌入我的体内,不断膨胀、增强直至填满每一寸血肉。
这种力量的增长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楚让我几乎以为自己会被这股洪流吞噬。
终于,夏光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平静中夹杂着一丝歉意:“这是我们暗黑族的秘术名为‘魔法偷偷反转术’刚才,我将自身一半的暗黑能量传递给了你。”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而认真:“贺颜小姐你是因为暗黑魔法才来到这里的。除了这半身的能量与枯叶印记的秘法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方式能够报答你的恩情。”
我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力量。此刻我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片无尽的黑夜充满了浓郁至极的暗黑能量。
这种力量之强,甚至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已然超越了普通界限,或许已不逊于中级魔导师。
而这一切都源自夏光磊倾力相助。他不仅将自身的一半力量赋予了我,更让我拥有了足以匹敌强者的底气。
而挑战钱进老师的那一天已不再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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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夏光磊将他的一半力量交付于我后,他便匆匆奔赴自己的使命。
而我,每当掌握一种新的暗黑魔法总会忍不住寻找一些暗黑小兵充当实验对象。这一次,当我彻底驾驭了枯叶印记,自然也打算循例找几个‘小白鼠’来试试手。
然而,事情似乎并不如往常般顺利那些暗黑小兵仿佛预知了我的意图,我几乎搜遍了每个角落却连一个影子都没捞着。
算了,如今我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何必再与这些小喽啰纠缠,不如去找那个令人厌烦的家伙,唤魂。
有时候我也搞不懂那家伙为什么总是独自一人徘徊在黑森林深处,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像在思索什么深奥的秘密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趁此机会让他当我的“小白鼠”吧!
心念一动:“枯叶印记,抓!”随着咒语出口,暗影般的魔法迅速袭向他。只要被这印记击中,目标额头上便会浮现一片枯叶图案,同通往镇上的那扇大门一样显眼。
不过,那道标记被称为封印,而用于人类身上时则称之为控制。
可惜了,唤魂身形微侧,便轻巧地避开了攻击。他没有回头望我而是继续仰视夜空,淡淡说道:“贺颜小姐还是这么喜欢偷袭别人呢。”
我冷笑一声,回敬道:“这可不都是跟你们暗黑族学的?”
他终于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眼睛上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枯叶印记这本书,据传已经失传许久,不知贺颜小姐是从何处习得的?”
“我从哪里学到的,关你什么事?”我不耐烦地回应,但心里却隐隐泛起一丝异样。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眼睛上时,总让我感到莫名的不适。这种感觉……真叫人捉摸不透。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那种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然而他却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嗓音轻快:“自然是与我无关,既然贺颜小姐不愿多谈我也不再追问了。只是这枯叶印记倒让我想起了某位故人。”
这样的家伙也会有故人?我听他继续说。
“不过很遗憾,若没有意外我们这一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我问:“所以,当你望向这片夜空时是在想你所说的那个故人吗?”
他唇角微扬,语气淡然:“那倒不是。我和那位故人也谈不上熟悉,她还不足以让我念念不忘。枯叶印记确实能够驾驭一个人的行为,但却无法束缚他们的思想。”
“用不着你说!我当然知道。不过一个石头都是知道的还挺多的。”
唤魂的笑容仿佛被定格在了脸上。他仰起头凝视着夜空中稀疏的星点,神情复杂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自从来到暗黑族我便发现这里的人几乎都有一个习惯总喜欢抬头望向那片漆黑无垠的天幕。
不论是雾蒙蒙的阴霾还是纯粹的黑暗,这片天空似乎从未有过晴朗。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这里的庄稼竟像是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在沉寂的大地中默默生长。
唤魂轻声感慨道:“贺颜小姐你也该知道石头也是会有心的……”他的语气里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仿若千斤重负压在他的肩上。
在这里,我一共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名为夏光磊的暗黑使者,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位被称为唤魂魔王的塔塔鲁石。
不知是因为巧合,还是所有暗黑族人都如此,每当他们提及“心”这个字时,总会流露出一种隐约的悲伤,仿佛遥不可及,又似触手可碰却无法真正握住。
尽管他只是自顾自地诉说着,却让我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能洞悉我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一样。
“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受制于命运,一生都无法真正自由,唯有心脏跳动时,才是为自己而活吧。”
他的话如一道寒风掠过我的耳畔直击灵魂,而唤魂这个看似坦荡却又深不可测的存在,始终让我捉摸不透。
我试探性地问他:“你看起来挺自由啊?作为塔塔鲁石你来去自如,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有什么束缚呢?”我虽然漫不经心的说着但目光却紧紧锁定在他脸上,试图捕捉哪怕一丝波澜。
“塔塔鲁夺心术,抓。”他朝天空奋力一抓,徒劳无功掌心空空如也。
我忍不住讥讽道:“你这是在抓空气吗?”
他闻言轻笑,目光悠然投向天际:“贺颜小姐你看这星星明明就在眼前,我看得清清楚楚,可为什么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呢?”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我皱了皱眉,心中满是不屑懒得去深究。
唤魂见我冷淡的态度索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手笑道:“贺颜小姐那就当我是在抓空气好了。”
抓星星?亏他想得出来!若他真能办到,我贺颜的名字立刻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