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光透过雕花玻璃斜斜地洒在圣玛利亚学院的走廊上，林夏抱着课本匆匆赶路。他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发梢沾着几片未落的银杏叶。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迷路了。
作为圣玛利亚学院今年唯一的特招生，林夏对这所占地三百亩的贵族学校还不太熟悉。走廊两侧的油画里，穿着燕尾服的贵族少年们仿佛都在注视着这个闯入者。
"让开！"
急促的刹车声骤然响起，林夏猛地抬头，只见一辆银灰色的摩托车擦着他的衣角驶过，停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机车皮衣的少年，墨色碎发遮住眉眼，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叶寒舟！你又在学校里骑车！"
教导主任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林夏认出这个名字——F4之一的叶寒舟，传闻中连校长都不敢轻易招惹的校霸。
叶寒舟懒洋洋地回头，漫不经心地把香烟塞进口袋："陈主任，我这是响应环保，减少碳排放。"
林夏看着他转身时露出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少年眉骨锋利如刀，眼尾却带着一抹天生的绯色，像是雪地里的红梅。
"同学，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夏抬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来人穿着熨烫笔挺的校服，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正是F4之首的陆沉舟。
"我...我没事。"林夏后退半步，却不小心撞到身后的雕花栏杆。陆沉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指腹隔着衬衫传来灼热的温度。
"下次走路看着点。"陆沉舟轻笑，松开手时指尖擦过林夏的腰线，"需要我送你去教室吗？"
"不用了谢谢！"林夏落荒而逃，没看到身后四道目光在他背影上交汇。
叶寒舟嗤笑一声："陆少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陆沉舟收回目光，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不过是个有趣的小猎物。"
- -----------
午餐时间，林夏缩在食堂角落啃着三明治。他的饭盒里只有简单的蔬菜沙拉，和周围同学们的法式鹅肝、和牛套餐形成鲜明对比。
"听说了吗？新来的特招生。"
"就是那个被陆少搭讪的？"
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林夏握紧筷子，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他的餐盘。
"介意拼桌吗？"
顾清辞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推来一份龙虾意面："看你营养不良的样子，吃这个。"作为F4里的学霸，他总是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探究。
林夏正要拒绝，另一个身影重重坐下。叶寒舟把头盔砸在桌上："顾清辞，你又在欺负新人？"
"我这是关心同学。"顾清辞挑眉，"倒是你，昨晚又夜不归宿？"
两人针锋相对时，第三个人慢条斯理地拉开椅子。沈砚之晃着红酒杯，桃花眼里笑意盈盈："别吓坏了小朋友。"作为学生会主席，他总是维持着完美的绅士形象。
林夏被围在中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能感觉到四道不同温度的目光落在身上，像是被圈养的猎物。
"你叫林夏？"沈砚之倾身靠近，雪松香水混着红酒气息扑面而来，"听说你钢琴弹得不错？"
林夏点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领口不知何时松开了两颗纽扣，锁骨处露出淡淡的红痕。那是早上陆沉舟扶住他时留下的。
"下周校庆，要不要和我合奏一曲？"沈砚之指尖划过他手背，"报酬的话..."
"沈砚之，你越界了。"陆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将林夏拉到身后。他身上的龙涎香霸道地覆盖住其他人的气息，"他是我的。"
第三章 陷阱
暴雨倾盆的傍晚，林夏在琴房练琴。窗外电闪雷鸣，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慌乱地跳跃。白天F4的对峙让他心神不宁，尤其是陆沉舟那句"他是我的"。
"叮——"
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弹出："想知道你母亲当年的真相吗？来天台。"
林夏攥紧手机，冲进雨幕。天台风很大，雨水瞬间打湿了他单薄的衬衫。角落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却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叶寒舟？"
少年浑身湿透，黑色皮衣紧贴着精瘦的胸膛。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好看吗？"
林夏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生锈的铁门。叶寒舟逼近，带着烟草味的呼吸喷在他脸上："陆沉舟没告诉你？当年就是他父亲害死了我全家。"
"你在说谎！"
"是吗？"叶寒舟冷笑，指尖划过他湿润的唇，"那你去问他，为什么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像在看替身。"
惊雷炸响，林夏眼前炸开一片白光。叶寒舟的唇突然压下来，带着掠夺的气息。远处传来脚步声，叶寒舟猛地推开他，消失在雨幕中。
"林夏？"陆沉舟撑着黑伞出现，看到他凌乱的模样，瞳孔骤然收缩，"是谁？"
林夏别开脸，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角："不用你管。"
陆沉舟扣住他的手腕，伞骨被狂风折断："我说过，你是我的。
-----------
校庆当日，礼堂座无虚席。林夏穿着借来的燕尾服站在后台，手心全是汗。沈砚之递来一杯温水，指尖擦过他手腕内侧的红痕："别紧张。"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林夏看到观众席上的四道身影。陆沉舟靠在VIP座上，眼神晦暗不明；叶寒舟转着打火机，目光在他身上游移；顾清辞翻着琴谱，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情绪；沈砚之优雅地鼓掌，却没人注意到他攥紧的手帕。
琴键起落间，林夏想起昨晚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二十年前，陆氏集团收购叶家企业，导致叶家破产。而他母亲，正是当年叶家的钢琴教师。
"小心！"
一声惊呼打破琴声。吊灯突然坠落，林夏被人扑倒在地。熟悉的龙涎香包裹住他，陆沉舟用手臂护住他的头，玻璃碎片划过他的后背。
"陆少！"
混乱中，林夏看到叶寒舟握紧的拳头。顾清辞快步上前查看伤势，沈砚之则不着痕迹地挡住了监控摄像头。
"没事吧？"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林夏抬头，正对上他眼中从未有过的慌乱。这一刻，他突然分不清那些温柔到底是真心还是算计。
- ------------
医务室里，林夏看着陆沉舟后背的纱布。伤口很深，却固执地不让别人处理。
"为什么救我？"
陆沉舟转身时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因为你像她。"
"像我母亲？还是你当年没救下的白月光？"林夏握紧床单，"叶寒舟说的都是真的，对吗？"
空气瞬间凝固。陆沉舟伸手想碰他，却在半空停住："当年是个意外..."
"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愧疚？"林夏笑了，眼眶却发红，"还是觉得这样能弥补什么？"
门外传来脚步声。叶寒舟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沾血的打火机："陆沉舟，你又在骗人。"
两人对峙时，林夏抓起外套冲了出去。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他在樱花树下停下，大口喘着气。
"在躲谁？"
沈砚之撑着伞出现，递来一条毛毯："他们都太心急了。"他摘下眼镜擦拭，露出桃花眼中难得的温柔，"其实我第一次在琴房见到你，就知道..."
"别说了。"林夏后退，"你们都是一样的，把我当成替代品。"
沈砚之轻笑，伸手将他耳畔的湿发别到耳后："不一样的，小鸽子。"他的吻落在额头上，带着安抚的意味，"我要的从来只有你。"
- ----------
校庆事故后，学校里流言四起。有人说这是F4的内斗，也有人猜测是商业对手的报复。林夏的储物柜里开始出现匿名威胁信，还有沾着红漆的死老鼠。
"最近别一个人行动。"顾清辞把一叠资料放在他桌上，"这是叶家当年的并购案细节，你该看看。"
林夏翻开文件，手指微微颤抖。当年那场火灾的死亡名单上，母亲的名字赫然在列。而批准收购的董事会成员里，陆氏集团占了半数股份。
"小心！"
顾清辞突然将他拽进怀里，一支飞镖擦着他耳边钉入墙壁。远处天台，叶寒舟戴着黑色口罩，手里的弩弓泛着冷光。
"叶寒舟！"顾清辞怒吼。林夏却看到少年转身时，露出的锁骨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当晚，林夏在琴房找到陆沉舟。男人倚在钢琴上，指间夹着未点燃的香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当年那场火灾，到底是不是你父亲策划的？"
陆沉舟沉默良久，将香烟碾碎："是。但我母亲也是那场火灾的受害者。"他扯开衬衫，心口处狰狞的烫伤触目惊心，"那年我才十岁，亲眼看着她被大火吞没。"
林夏后退半步，撞上琴凳。陆沉舟逼近，声音带着沙哑："我接近你，一开始是因为愧疚。但现在..."他的唇落在林夏颈侧，"我想要的不只是赎罪。"
- ----------
随着真相浮出水面，F4之间的矛盾愈发明显。叶寒舟开始在学校里公开挑衅陆沉舟，两人多次在校外飙车发生冲突。顾清辞则忙着处理家族企业的危机，沈砚之表面维持着平静，却暗中调查着所有威胁林夏的人。
"跟我走吧。"
深夜，叶寒舟翻墙进了林夏的宿舍。少年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背景是叶家老宅。
"这是你一岁生日。"叶寒舟把照片塞进他手里，"你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才..."他突然掐住林夏的下巴，"陆沉舟他们永远不会告诉你这些。"
窗外传来引擎声。陆沉舟踹开门，身后跟着顾清辞和沈砚之。四个人在月光下对峙，剑拔弩张。
"叶寒舟，你又在给小夏洗脑？"陆沉舟扯开领带，眼神猩红。
叶寒舟冷笑："总比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强。"
林夏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他抓起外套冲了出去，却在巷口被人捂住口鼻。
再次醒来时，他被绑在废弃工厂里。对面坐着西装革履的男人——陆沉舟的父亲陆正霆。
"小林同学，你太天真了。"陆正霆转动着雪茄，"当年的事，可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 --------------
暴雨冲刷着工厂的铁皮屋顶。林夏看着陆正霆身后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校庆那天，沈砚之故意弄坏了吊灯的固定装置。
"沈砚之为什么..."
"因为他父亲是当年叶家的财务总监，掌握着陆氏的把柄。"陆正霆轻笑，"可惜啊，这个傻孩子以为牺牲自己就能保护你。"
门外传来打斗声。林夏看到叶寒舟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手里的铁棍还滴着水。紧接着是陆沉舟的怒吼，顾清辞冷静的分析，还有沈砚之带着歉意的目光。
"小夏，闭眼。"沈砚之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住飞来的子弹。
混乱中，林夏终于明白。叶寒舟偏执的保护，陆沉舟矛盾的爱意，顾清辞隐忍的关怀，还有沈砚之默默的付出。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弥补当年的过错。
"住手！"林夏挣脱绳索，挡在众人中间。暴雨打湿他的衬衫，却让眼神愈发清亮，"我不要你们的赎罪，我要的是真相。"
陆正霆的笑声戛然而止。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最后看了眼儿子，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
三个月后，圣玛利亚学院恢复了平静。叶寒舟卖掉摩托车，开始认真上课；陆沉舟辞去学生会职务，专心处理家族事务；顾清辞接手公司，却总会抽空给林夏送早餐；沈砚之出院后，每天傍晚都在琴房等他练琴。
"要去看烟火大会吗？"
叶寒舟晃着车钥匙，身后是重新喷漆的机车。陆沉舟把外套披在林夏肩上，顾清辞递来刚买的糖炒栗子，沈砚之则默默调整着他被风吹乱的衣领。
夜空炸开第一朵烟花时，林夏被四人围在中间。他突然想起初遇那天的阳光，和现在的星光一样温柔。
"喂，你们说..."林夏转头，"如果当初没遇见，会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四道同时响起的"不可能"。
叶寒舟勾住他肩膀："从你撞进我怀里的那一刻起，就别想逃了。"
陆沉舟轻笑，指尖擦过他泛红的耳尖："命运早有安排。"
顾清辞推了推眼镜："你注定是我们的救赎。"
沈砚之握住他的手，在烟花映照下落下轻吻："也是我的光。"
尾声
多年后，有人在圣玛利亚学院的校史里发现一张老照片。樱花树下，五个少年笑得灿烂。其中最清瘦的少年被四人围在中间，眼里有星光闪烁。
传闻中，这是F4最神秘的第五人。他没有显赫的家世，却让四个天之骄子甘愿收敛锋芒。
而故事的开始，不过是某个清晨，一场意外的相遇。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