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微把打印好的方案摔在办公桌上。
"上季度转化率差0.3%？"她盯着钉钉系统里标红的绩效评分，指甲掐进掌心，"陈总监，这个数据模型您上个月才调整过权重。"
玻璃墙后的男人慢条斯理转着钢笔，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算计，"小林啊，年轻人要多从自身找问题。"
茶水间突然炸开骚动。
抱着咖啡杯的苏棠冲进来，马尾辫甩得发梢都在颤："沈砚团队要抢蓝海集团年度案！"
林见微手一抖，马克杯里浮着的星象拉花碎成乱码。
她盯着咖啡渍在杯壁蜿蜒的轨迹，突然想起昨夜占星软件弹出的凶兆提示。
"正好给你锻炼机会。"陈总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指重重敲在她电脑屏保的星云图上，"这次提案你当主笔。"
苏棠在电梯里急得跺脚："姓陈的摆明要你当炮灰！
沈砚上个月刚拿下国际广告大奖，他们团队提案通过率92.7%！"
"我有这个。"林见微点开手机里的占星APP，屏幕蓝光映得她瞳孔发亮。
水星逆行周期还剩三天，客户总监的星座正落在第八宫冲突位。
会议室冷气开得刺骨。
林见微裹紧薄西装，看陈总监把她的方案投影到大屏，"这是小林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年轻人就是敢想敢拼。"
客户经理皱眉翻着纸质版："星座营销？"
"蓝海新品目标客群是25-30岁女性。"林见微调出昨晚重新测算的星盘，"水星逆行期结束当天发售，配合十二星座定制包装......"
"胡闹！"陈总监突然拍桌，"让你做市场分析，不是搞封建迷信！"
林见微喉咙发紧。
十分钟前这个男人还在鼓励她"跳出框架"，现在却当着客户面把方案撕成两半。
碎纸擦过她锁骨时，她看清陈总监腕表停留在故意调慢的时区。
散会后苏棠拽着她冲进安全通道，"姓陈的早就知道沈砚那边提案方向！
他电脑里有竞品公司的文件修改记录......"
林见微突然抓住防火门把手。
金属把手的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爬，眼前闪过破碎的星象拉花，占星APP的红色预警，还有陈总监撕方案时袖口露出的蛇形袖扣。
"帮我黑进陈总监邮箱。"
"你疯了？公司内网有监控......"
"他电脑桌面摆着女儿照片。"林见微摸出手机调出星历表，"双鱼座，月亮落在第六宫，这周学业宫有火星对冲——明天市奥数竞赛决赛。"
苏棠瞪圆眼睛："你要用他女儿当筹码？"
"我要他今晚不得不请假。"林见微抹掉掌心的冷汗，"办公室只剩我们的时候，帮我切断监控电源十分钟。"
凌晨两点，应急灯绿光笼罩着空荡的工位。
林见微攥着从碎纸机里抢救的方案残页，电脑屏幕上跳动着重新绘制的星轨图。
当猎户座三星连成直线的瞬间，她突然抓起红笔在提案封面上画了道尖锐的折线。
落地窗外飘起细雨，对面写字楼顶层还亮着灯。
林见微不知道那是沈砚的办公室，更不知道此刻有人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她涂改星象图的动作。
林见微盯着屏幕上的星轨图，发现每次猎户座三星连成直线时，蓝海集团官网访问量就会出现峰值。
她撕开三包速溶咖啡倒进嘴里，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苏棠踹开机房的门，"后勤部说昨晚电路故障是人为的！"
"正好。"林见微把星象图投影到服务器机柜上，"帮我核对这三个时间节点的客户数据。"蓝色光点在她脸上游走，像活过来的星群。
苏棠的平板突然发出警报："你篡改客户画像模型？"
"巨蟹座客户在月亮进入财富宫时，购物车弃单率下降17%。"林见微调出后台数据对比图，"上周的星象异动和蓝海退货高峰完全吻合。"
"这不可能......"苏棠的粉底刷掉在键盘上，"你什么时候学的占星学？"
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叮响。
林见微看着转盘上旋转的咖啡杯，杯壁残留的奶泡突然组成天蝎座符号。
她猛地拽住苏棠："查蓝海CEO离婚时间！"
"去年九月？这和......"
"他前妻是双子座。"林见微在平板划出星历表，"水星逆行期间双子座会疯狂囤积护肤品。"她调出蓝海滞销的面膜库存，"把这些加到星座福袋赠品里。"
陈总监的皮鞋声在走廊响起。
林见微迅速清空浏览记录，"明晚市奥数竞赛颁奖礼，您女儿......"
"管好你的提案！"陈总监甩上门，震落墙上的星象日历。
苏棠突然捂住嘴："沈砚团队刚注册了'星轨'商标！"
林见微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
她昨夜占卜到的天蝎座暗影，此刻正投射在沈砚公司的商标注册页上。
屏幕右下角弹出倒计时：距离提案会还剩47小时。
"我需要近三年所有竞标失败的星象记录。"
"你越来越像神棍了。"苏棠把U盘拍在桌上，"这是沈砚团队最近半年的提案时间表。"
林见微将数据导入星盘软件，瞳孔突然收缩。
每次沈砚成功夺标前三天，他的生辰星图必定与客户星盘形成六合相位。
她抓起红笔在日历上画圈："改提案时间！"
"你疯了？陈总监定的时间......"
"火星进入天秤座那天，所有天秤座客户都会变得优柔寡断。"林见微撕下写满占星符号的便签纸，"把智能美妆镜方案换成星座情绪灯。"
深夜两点，打印机吐出烫金的提案封面。
林见微摸到纸张边缘细微的凹凸感，那是她偷偷压印的猎户座星图。
落地窗突然划过对面大楼的激光笔光点，在提案封面上投下一闪而逝的蝎子图案。
苏棠冲进来扯掉电源线："监控系统提前恢复了！"
林见微把U盘塞进内衣夹层。
她没看见对面36层望远镜的反光，更不知道有人正在分析她电脑屏幕的星象图残影。
打印机吐出最后一张纸，墨粉未干的巨蟹座符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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