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碎裂声刺破死寂。
林墨按住锁骨暗纹，腥甜涌到喉头又咽回去。
苏璃的银针扎进他虎口三寸，青烟从针尾嗤嗤冒出来。
"算盘碎片在重组。"玄风长老剑尖挑开石阶上的残渣，乌黑指尖簌簌掉着冰碴，"沈青阳的烈阳蛊能操纵死物。"
灵羽突然炸开尾羽。
冰晶里的蜈蚣尾突然弹起，直扑林墨咽喉。
云纹靴底碾碎冰碴的刹那，白衣女子拎着蜈蚣尾轻笑："天机阁的傀儡蛊，倒是比三年前精巧。"
银链缠住她皓腕叮当作响。
林墨的柴刀横在两人之间。
刀锋映出女子眉心朱砂痣，像凝固的血珠。
"云瑶。"她指尖弹开蜈蚣尾，残骸撞上冰壁竟拼出半幅星图，"你们要找的《九曜阵图》，缺的正是天玑位。"
苏璃突然按住林墨渗血的绷带。
昨夜在药堂暗格，他们找到的阵图拓本确实少了天玑阵眼。
玄风长老的剑鞘抵住云瑶后颈："烈阳逃了不到半柱香。"
"因为他急着去喂蛇。"云瑶腕间银链忽然绷直，指向冰窟深处九头蛇浮雕，"子母噬心蛊的母体，最爱吞食活人精血。"
林墨小腿的绷带渗出血痕。
苏璃突然扯开他衣襟。
锁骨暗纹蔓延到心口，竟与冰壁上剑痕走势重合。
灵羽尖啸着撞向浮雕，蛇瞳突然转动。
"蛇蜕。"云瑶抛来琉璃瓶，腥臭液体泼在蛇瞳刹那，冰层裂开丈宽缝隙，"真正的阵眼在蛇腹，要破阵需要活祭——"
柴刀擦着她耳畔钉进冰墙。
林墨拽着染血的驱兽香囊冷笑："阿山今早换的香囊，掺着赤鳞粉的味道。"昨夜沈青阳给守山人分发新香囊时，他亲眼看到对方指甲缝沾着赤色晶屑。
云瑶腕间银链突然绞住香囊。
链坠莲花绽开，露出半枚青铜钥匙："赤鳞粉遇蛇蜕化毒，但能熔开玄铁锁——沈青阳书房暗格里，藏着半卷《蛊经》拓本。"
玄风长老突然闷哼跪地。
染毒的小指已经乌紫发胀，老人剑锋划开掌心，血珠滴在冰面竟凝成霜花："两个时辰。"
"我有解药。"云瑶摘下发间玉簪，雕着衔药青鸟的簪头拧开，三粒金丸滚落，"条件是带我去阵眼。"
苏璃的银针扎进金丸。
针尖泛起的青雾与昨夜药堂熏香相同，她冲林墨微微点头。
灵羽突然叼走一粒金丸，咽下片刻便吐出带冰渣的毒血。
"药是真的。"云瑶腕链突然缠住林墨的柴刀，莲花坠子裂开露出银针，"但沈青阳在你们身上种的追踪蛊，子时会发作。"
冰窟突然震颤。
九头蛇浮雕的裂痕渗出黑雾，腥风裹着冰碴扑来。
林墨拽着苏璃滚向石柱后方，原先站立处炸开蛛网状冰坑。
云瑶的白衣掠过冰坑。
她足尖点着翻涌的黑雾，银链绞住蛇颈浮雕："阵眼要开了！"
玄风长老的剑锋突然转向。
染血的绷带缠住剑柄，老人劈开冰墙的刹那，青铜门环从裂缝中显现。
林墨摸到怀中的玉牌发烫——昨夜在藏书阁暗格，他见过同样的门环拓印。
"钥匙。"云瑶的银链缠住林墨手腕，莲花坠子卡进青铜门环凹槽，"转动三圈半，逆北斗方位。"
苏璃突然按住林墨的手。
药香混着血腥味弥散，她指尖银针抵住云瑶咽喉："天机阁七年前就毁了，你腕链的青鸾纹是皇室暗卫标记。"
冰晶在银链上凝成霜花。
云瑶忽然轻笑，腕链绞碎冰花的刹那，林墨瞥见她后颈隐约有鳞片反光。
灵羽的尖喙啄开她衣领，暗红纹路沿着脊椎没入衣领——与林墨锁骨的蛊纹一模一样。
（接上文）
林墨拇指擦过柴刀豁口。
云瑶后颈的鳞纹在冰光下一闪而逝，与昨夜藏书阁暗格里的《南疆蛊录》插图重叠——那是子母噬心蛊宿主的标记。
"皇室暗卫也吃蛊虫？"他故意转动青铜钥匙，锁芯发出齿轮错位的咔嗒声。
玄风长老的剑鞘突然压住云瑶左肩，老人中毒的小指渗出黑血。
云瑶腕间银链绞住剑鞘："三年前天机阁覆灭夜，暗卫营三十人死在噬心蛊下。"链坠莲花瓣突然弹开，露出内壁刻着的"柒"字，"现在轮到沈青阳了。"
苏璃的银针划过林墨掌心。
借着替他包扎的姿势，在绷带内侧快速划出"叁"字——这是他们昨夜约定的暗号，代表三成真话。
灵羽突然啄食冰渣。
它尾羽扫过的地方，冰面浮现细如发丝的银线。
苏璃瞳孔骤缩。
这些是傀儡师惯用的"牵机引"，昨夜药堂熏香里混着同样的磷粉。
"要合作就交底。"林墨突然扯开衣襟，锁骨暗纹已蔓延到肋下，"沈青阳给我种蛊时说过，子母蛊宿主活不过七日。"
云瑶猛地攥紧银链。
链坠莲花突然喷射青烟，苏璃早有预料般甩出药囊。
两股烟雾在空中相撞，竟凝成沈青阳惯用的烈阳蛊形态。
灵羽尖啸着扑散毒雾。
"你偷学他的蛊术！"玄风长老剑锋擦破云瑶脖颈。
血珠滴在冰面竟腐蚀出小洞——这是长期接触蛊毒的特征。
云瑶突然撕开袖口。
小臂布满新旧咬痕，最深的齿印泛着紫光："每月十五，噬心蛊宿主需要互食血肉。
沈青阳用外门弟子养蛊，我杀的都是将死之人。"
林墨摸向怀中玉牌。
昨夜藏书阁暗格里，他见过类似的齿痕记录。
但第三任守山人被啃噬的尸体旁，分明散落着皇室暗卫的青铜腰牌。
"证明。"他踢开脚边冰碴，露出底下半截傀儡蜈蚣，"你说天机阁的傀儡术，那这截蜈蚣尾部的青鸾纹怎么解释？"
云瑶腕链突然绞碎蜈蚣。
铁片崩裂时露出内部机括，齿轮上赫然刻着沈家剑庄徽记。
苏璃的银针突然扎向云瑶曲池穴，却在触及皮肤前被链坠弹开。
"沈青阳偷学两家绝学。"云瑶后退半步，靴跟磕到冰缝里的青铜残片，"他书房暗格第二层，藏着用暗卫腰牌熔铸的剑模。"
灵羽突然炸开羽毛。
它疯狂啄击冰壁某处，碎冰里露出半片染血的赤鳞。
林墨瞬间想起阿山换香囊时，指甲缝里的赤色晶屑正是这种鳞片粉末。
玄风长老突然劈开冰柱。
藏匿其中的铜匣滚落，匣面剑痕与老人佩剑完全吻合——这正是他三年前丢失的《九曜剑诀》残卷。
冰渣里的黑血开始沸腾。
"追踪蛊发作了。"云瑶突然甩出银链缠住林墨手腕，"沈青阳在你们踏入冰窟时就下了蛊，现在整个秘境都是母蛊的猎场。"
苏璃突然割破指尖。
血珠弹在沸腾的黑血上，瞬间凝成霜花。
这是药堂禁术"血鉴"，能识别方圆百步内的活蛊——冰面倒影里显现出十余个匍匐黑影。
"你的人？"林墨柴刀横在云瑶咽喉。
刀锋映出她瞳孔骤缩的瞬间，冰窟顶部传来细微的冰裂声。
云瑶腕间银链突然崩断。
九枚莲花坠子射向不同方位，在冰壁上撞出青紫色火花。
这是暗卫营的求援信号，但其中三枚坠子故意打偏了——正对着苏璃早前标记的逃生路线。
灵羽突然叼住林墨衣领。
它翅膀扇动的频率比警报时更快，这是他们约定的"死局"暗号。
玄风长老剑锋划过掌心，血祭之术激发的剑气震落顶部冰锥。
"带路。"林墨突然将青铜钥匙抛给云瑶，"但要先解追踪蛊。"
云瑶接住钥匙的右手小指突然扭曲——那是中蛊者控制不住毒发的征兆。
她咬牙扯断一缕发丝，发梢浸血后竟化成赤色小蛇。
"用这个引开母蛊。"她将蛇尸碾碎抹在林墨刀锋，"但只能维持半刻钟。"
她指尖银针挑开蛇尸，露出内部未消化的赤鳞粉——正是阿山香囊里掺的毒物。
灵羽的尖喙突然戳穿冰面，拽出三条缠着牵机引的傀儡蛇。
冰窟开始剧烈震颤。
九头蛇浮雕的裂缝渗出黑雾，隐约传来锁链拖拽声。
林墨摸到怀中玉牌滚烫，昨夜拓印的门环图样正在玉牌表面浮现血色纹路。
云瑶突然撞向青铜门。
她染血的掌心按住门环凹槽，本该金铁交鸣的机关转动声，却传出皮肉撕裂的黏腻响动。
苏璃的银针封住她周身大穴，针尾却结出冰霜。
"门环是活的！"玄风长老剑气劈开黑雾，露出门环上密密麻麻的蛊虫口器。
林墨柴刀上的赤鳞粉突然自燃，火光照亮顶部冰层里蛰伏的数十道黑影。
灵羽发出凄厉长鸣。
它尾羽尽数竖起，这是守护灵感知到致命威胁的最高警报。
林墨反手将苏璃推向玄风长老的剑气范围，柴刀在冰面划出火星四溅的弧线——正好引燃早前泼洒的蛇蜕化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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